2009年3月18日 星期三
過年
這是外公過世後的第一個過年
當然,我其實並不是很清楚狀況;除了我媽的兄弟姐妹,我並沒有和誰特別親近,因為我個性不大活潑,而且台語欠佳。通常,只能默默坐在位子上,勉強從大人們的閒聊中──時而大嗓門、時而緊張地壓低聲音──試著理解整個家族的氣氛,在外公過世後,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誰在竊喜、誰在哀傷、誰向前邁進、誰自甘下流。大部分的消息,大或小,重要或不重要,光采或不光采,都被輾得碎糊糊、黏搭搭的,七拼八湊傳入我的耳朵。
一開始,我猜想這個家族正逐漸傾頹。後來,姐提供另一套想法與說辭:「一個新秩序的建立。」我試著釐清、試著思考,但事實上,我沒什麼好思考的。從頭到尾,我呆坐在位子上,像個局外人,而在情感上,嚴格來說,我也扎實地是個局外人。這樣一個迷離的角色令我頭昏腦脹:我總以為自己仍有種若即若離的家族情感,彷彿我不這麼以為,就會被人們、被自己評為離經叛道、十惡不赦。吃飯時,任何一人的靠近都令我手足無措。我想是因為我同時想要逃離、又想要試圖親近他們的緣故。
我後來越是細想,越覺得索然無味,而外公的過世給我的感受也不再單純,彷若它已和那僵化的家族情感漸漸併合,成為了令我同時想要逃離、又想要試圖親近的東西。我總覺得,隨著年歲增長,人事遷移,這樣的衝突感,也慢慢地、慢慢地,變得習以為常了。
張愛玲於〈留情〉末段寫道:
「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
她描述的是不是這樣的感受呢?她的話總讓我覺得鬼氣森森的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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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身為世紀交替的人類
回覆刪除本來就很難跟老年人溝通XD
〈我也不太會講台語〉
千瘡百孔嗎?有時多一點新的表面積也是好的
回覆刪除p.s.大後天見(笑)
那讀她的小說你豈不是脊椎都涼了
回覆刪除像我 每次過年也是和你一樣
回覆刪除看到大人也不知道要說啥〈他們是說國語〉
雖然 自己一直盡量找話題說
但是 我就是感覺跟他們格格不入
畢竟 不同年齡的人 思想和價值觀也不一樣
所以所聊的話題也就當然不同
〈像他們每次共同話題就是政治 但我不喜歡〉
我也發現自己越來越難融入年夜飯桌上的氛圍,
回覆刪除我甚至感到有點手足無措,
不太想講話卻也覺的不妥,
我可不想變成我想像中的自以為是的高中生。
不過我至少發現了伊健有趣的事,
越了解一個人的生活背景,月可對他投注更多想像;
而我發現家族的每個成員都是理想的模型,
因為身於這個家本身一定可以知道每個人的爸媽,手足
是怎樣,也就是他們的家庭背景;
當然也可以觀察他們的互動關係,
這樣一來每個人都是動態的模型,
可以檢視一下很多不同的人際、生活模式,
甚至是互動關係中的權力分配,
不僅可以當作人生經驗的參考點,
亦可作為排遣時間的有趣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