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它正自溺而輕柔地控訴著,
傳達出了某種令人悲哀莫名的精神處境 ...
Well, I could sleep forever
But it's of her I dream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I could forget about everything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
總覺得它正自溺而輕柔地控訴著,
傳達出了某種令人悲哀莫名的精神處境 ...
Well, I could sleep forever
But it's of her I dream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I could forget about everything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If I could sleep forever ...
課程名稱:●服務學習一
□服務學習二
What?(什麼?)很開心,經過了半學期,我們一起做了什麼服務?發現了什麼新鮮事?!接觸到什麼問題?
So What?(所以,為什麼)在這些新鮮事中,心中有什麼感動或感想?
這半學期的服務課程,我們試著學到了什麼?服務學習課程對我們可能有什麼意義?
雖說有不少雜草的確是十分頑強,在我們隨意破壞一陣、離開頂樓之後,下禮拜的服務課又會欣欣向榮地出現在我們面前,但還是有許多獨立的草株、或是矮小而未具規模的草堆,可以一次就連根拔起、全然地毀壞殆盡。我在進行拔除作業之前,都會先用美工刀在草叢中胡亂擺弄一陣,把裡頭的小生物通通趕將出來,一方面是避免不必要的殺生,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要讓自己被突然冒出來的蜘蛛、螞蟻或壁虎嚇著。
大多時候,我都盡量面無表情、腦袋一片空白地用美工刀割著割著,然而偶爾也會驀地懷疑自己到在做些什麼;看到折斷的枝幹汩汩流出汁液,實在沒什麼成就感可言。這頂樓除卻一些外表怪里怪氣的水管和淨水設施,只剩下一片暗灰色、毫不討喜也無甚利用價值的虛空。我們是因為怎樣的美感或秩序的需求,必須每個禮拜都來破壞一遍這水泥荒野僅存的一點生氣呢?我越這麼想、越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為了怎樣的理由破壞這些生命,也就越拔越不是滋味;然而,轉念一想,又感覺自己對於一般生命的看法太過膚淺、廉價,而且我常常不大確定自己拔草當下的厭惡感是來自於對生命絕對價值的珍視、還是單純的不願意動手拔草的怠惰慾;狐疑地思忖到這,也就沒有再繼續考慮下去的動力了。
Now What(我可以如何作?我有什麼收穫?)這半學期服務學習中,這些感動和感想讓我(們)有什麼成長?看待人事物,自己有什麼改變?我(們)想要/應該要做什麼改變?
這段日子,我腦海始終不曾出現輪廓分明的回憶,彷彿事物的變化都僅僅從我的心智表層拂過,未曾留下可茲後人考究的痕跡;基本上,所有我勉強可以察覺的改變都是些微而瑣碎的;硬要挑出來說的話,應該說我越來越懂得如何在工作當下放空自己的心思了吧。到了現在,我拔草的效率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善於在揮舞美工刀的同時什麼也不想、或是和身旁的同學招呼幾句來轉移注意力。當然,從前我總是戒慎恐懼地重複翻撥草堆,充斥心中的各式各樣雜念常會令我的動作不大確實;然而,終究還是習慣了;我甚至逐漸拋棄了拔草前先打草驚蛇的習慣,但事實上我從未真正克服對昆蟲和壁虎的恐懼感、也絕非突然領悟了服務學習課程內在的深刻意涵;我只是將靈魂抽離、讓整副心靈從內而外都是空無一片;其實,人的確可以隨時隨地精神上地從這世界撤離的,而一旦你撤離了,那些令人恐懼、困惑不已、煩躁不安、或沉悶難耐的生活氣氛,都會突然間蒙上一層輕霧;壓在肩上、鞭策我們的理解慾的責任感將消弭無蹤,事情也會變得可以忍受了…
我事後這麼猜想著:只有憑藉大量、繁瑣的習慣,才能在這般架構下心安理得地生活;姑且這麼形容吧:習慣是現代社會的生存之本、適應之鑰,通往現實生活的康莊大道。
本表由選課同學撰寫,請上ceiba作業區繳交,作為 任課 老師評分依據。
表格下載網址: http://service.osa.ntu.edu.tw
主唱的嗓音蒼涼而消沉、卻令人願意不斷嘗試振作 ...
I've been down and
I'm wondering why
These little black clouds
Keep walking around
With me
With me
It wastes time
And I'd rather be high
Think I'll walk me outside
And buy a rainbow smile
But be free
They're all fre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I look around at a beautiful life
Been the upperside of down
Been the inside of out
But we breathe
We breathe
I wanna breeze and an open mind
I wanna swim in the ocean
Wanna take my time for me
All m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So maybe tomorrow
I'll find my way home ...
老實說,我花了很多的時間蜷縮在宿舍裡頭鬼混,或是獨自一人嚼著新鮮度可疑的自助餐、在校園裡四處茫茫然閑晃。我幾乎還沒有認真翻過哪一科的課本,作業大都草草了事,且固定會翹掉早上的兩節普物。我把精神上的對外窗口嚴密地一一封了起來,而且我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為什麼生活可以一塌糊塗到這般程度──
躺在床上,我常常回憶不起一天下來我實在地做了什麼、說了哪些得體或不得體的話;或許我得罪了一些人、認識了一些人,但我並不是很清楚,也幾乎不曾試圖去呵護那些剛剛萌芽、稍縱即逝的情誼。我試著看一些書,但往往讀到一半目光便開始失焦,最後只得半途而廢。我有時候會勉強自己說話、找人攀談、尋找對方與自己的共同點和共享的梗,但這般嘗試很快會被一陣浪潮般的茫然和不情願感淹沒──我對身旁的人感到抱歉和愧疚,卻也無從開口。
我和我姊偶爾會一起到後門吃飯,聊天時總是三句不離爸媽在高雄過得怎樣、老爸似乎越來越嚴肅易怒等等;老媽在電話裡頭都只會談論我的生活,卻絕少提及她和老爸在高雄的生活,我也不曉得怎麼開口問。我真後悔從前還在家的時候,不曾在爸媽面前建立一套健談多話的形象、也不曾培養出和爸媽深聊的傳統,導致現在我必須透過我姊的轉述,才能約略明白爸媽的生活型態和內涵的種種變化。
事實上,我並不想家;雖然我逐漸理解到從前在家裡充足的睡眠、均衡的免費飲食、爸媽幫忙洗好晾乾的衣物多麼值得珍惜,但我並不是真正想家。與起說想家,不若說我記掛的是和爸媽一起生活的日子。然而,一如《異鄉人》主角曾提及的:「既然現在我倆軀體分隔,我怎麼知道要靠什麼來連結我們、彼此如何追想對方?」
有時候,我會感覺自己內心的長吁短嘆,全都不切實際、而且廉價得令人難以置信。我對這世界、對人,有著許多約略成形的想法,大多是些抱怨、膚淺的惆悵、以及十足武斷的概括描述;然而,我只擁有這些,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我應該怎麼做、怎麼解釋呢?是生活中哪一個元素或環節拂逆了我的本性?是暫時性的水土不服?是在電機系的課程當中找尋不到安置學習熱情的所在?我可以有條理地陳述許多抽象複雜的概念,但我卻沒辦法適當地陳述自己;從來沒有人嚴肅地教導我如何探查自己心智的輪廓;我越是思索,越覺得自己像是黑洞一般不能理解也不可掌握──
回到這個令人焦慮不已、被我徒勞地重複思忖無數次的問題:
我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人生?
回到高雄,睡了一整天,醒來後也不覺得和睡在宿舍比起來有特別香甜;儘管房間的擺設、雜物、從窗簾縫間灑入的陽光,都有著男一舍所沒有的熟悉感,但除此之外,視野內的景物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了。床墊的硬度的確是十餘年來睡習慣的,但很快地這部份的記憶就會被宿舍的冬夏兩用涼席墊給默默取代了。一切變化的大方向追根究底都是可以被約略預見的;各種新舊記憶元素平等地一波一波相互取代著。
這個家的實在感在我心底正穩定地逐漸消失著;某種意義上,這大概是現代生活的一部份基調吧。就我而言,打從有記憶以來,生活就是一連串持續不斷的實在感的喪失過程。
現在是 29998;
睡醒應該就到了。
Lily 是我睡前瞄到的最新看倌──恭喜妳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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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220923151
「當你加速前行,往昔種種將緊隨在後 ... 」
大多時候,我其實並不明白歌詞到底觸動了心底的哪個幽暗角落,
然而它畢竟觸動了些什麼,我也不奢望能在聆聽當下即扒梳清楚,
單純地讓自己陷溺在某種不負責任的心醉神迷當中 ...
I know, you love the song but not the singer
I know, you've got me wrapped around your finger
I know, you want the sin without the sinner
I know
I know
I know, the past will catch you up as you run faster
I know, the last in line is always called a bastard
I know, the past will catch you up as you run faster
I know
I know
I know, you cut me loose from contradiction
I know, I'm all wrapped up in sweet attrition
I know, it's asking for your benediction
I know
I know
I know, the past will catch you up as you run faster
I know, the last in line is always called a bastard
I know, the past will catch you up as you run faster
I know
I know
I know, the past will catch you up as you run faster
I know, the last in line is always called a bastard
I know, the past will catch you up as you run faster
I know
I know ...
由於前一天在Steven宿舍玩牌、整晚未曾闔眼,所以當我昨晚跟著大俠和雄九的學長騎到Roxy的時候,雖然一滴酒都還未沾唇,已經有些神志迷離、視線難以對焦了囧。Roxy裡頭的燈光昏暗而柔和,大聲地播放著Travis的Sing、Oasis的Wonderwall等等,擺設也相當別緻,幾張小凳子、木製隔板和軟沙發圍出了一個個不失隱私感的開放空間;入口放了整面的音樂雜誌,吧檯旁還有兩座大櫃子塞滿了沒有標籤分類、亂糟糟擠在一塊兒的黑膠唱片盒。
一夥人挑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學長姐們聊著當屆的話題、偶爾善意調侃一下我們這些學弟;我和大俠縮在圈子外圍,小口小口珍惜地啜著長島冰茶和墨西哥日出,有時會因為學長的誇張八卦而保守地微笑著、有時則默默注意著週遭的人──吧檯服務生、幾團聊音樂聊得煞是起勁的老外、以及一對又一對年輕男女──注意他們的穿著與舉止氣質;然而,大多時候,我們就只是愣愣地含著吸管,雙眼缺乏方向地睜著,任由菸味、各種聲響、以及黯淡的燈光滲透全身 …
最後我終於累了。我累到說不出話、幾乎不能辨識出四週景物的清楚輪廓;所有的聲音、顏色、氣味,夾七雜八地在心底交揉成難以分割的一團混亂;我竭盡全力不使自己癱倒在座位上,因為我徹底沉溺於這般遠離現實的幻覺當中、捨不得離開;值得擔心的事物都驀地消失了,整副身體滿溢著某種令人不安、卻又同時令人醉心不已的失重感。
似乎,你很難使一個神志迷離的人──或許是酒醉或熬夜過度的人──感到駭怕或不安;他們的內心已斷然放棄了應付外務的企圖、沒有什麼是可失去的或值得在意的;他們的精神因為這般斷念,達到了某種清醒之人難以企及的穩定與平靜;某種在現世當中幾乎不可能存在的穩定與平靜。
我想我並未真正有了醉意,只是過於疲倦了、頭腦處於即將斷線崩潰的邊緣,才使得自己失卻了與外界互動的能力。然而,若酒精也能達到相同的精神情境,那恣意沉浸在酒精裡頭又有何不可?在我缺乏自信的時期,我會驀地變得非常自私,「我的心緒平靜與否?」便成為我在世上唯一真正關心和認可的重要議題。在神智迷離的當下,沒有任何事物能傷害我、擾亂我的心思、侵犯我的內心世界;或許在未來某個時刻,我能不必藉由酒精或睡眠不足的力量,憑一己之力遠遠逃離紛紛擾擾的現實景況 …
噢,居然會吐出這麼頹廢、自我又自溺的日記囧。
PS:
後來我一點多離開Roxy(牽車時還絆了一跤),回宿舍的路上腳踏車始終搖搖晃晃的、很難控制住方向囧,最後到達舍區、我正要鬆口氣以為安全達陣的時候,車子就碰碰框框扎實的撞上「請勿停車」的鐵柱子;車頭的籃子整個凹下去了啊囧!
我姐最近常和我聊到爸媽的情況,例如老爸在餐桌上是不是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嚴肅了?老媽的身體和氣色是不是比上次她回家時還來得差?我通常會假裝思索一會,然後皺眉搖頭、回答說沒這回事;事實上,我痛恨這種問題,痛恨極了。
在八月大部分的日子裡頭,我把手機丟在感受不到震動的遠處,躺在床上、或茫然盯著螢幕,就這般度過了大半天。偶爾,神智難得清醒的時候,便會費點心思,想像自己離家之後、只剩下老爸老媽的家,氣氛會是如何?作息會是如何?爸媽會以如何的態度生活著?
老媽常會笑著說我若讀成大該有多好,我從前也不怎麼把它當真;或許我應該當真的?或許她努力地試圖傳達些什麼?我痛恨這般迂迴而混亂的表達傳統,痛恨這般愛恨交佐、百孔千瘡的情感現實,我痛恨極了;令人痛恨的事物實在太多、太多了,幾乎淹沒了我的視線,沒日沒夜地在眼角乾澀處淌著淌著 ...
當然,自然而然地,我希望時間能停止流動;甚至不一定要停在某個令人平靜、沉醉、或歡欣鼓舞的奢侈時刻;憤怒的一刻也好,沮喪空虛的一刻也好,怎樣都好──我只要它停止。讓我意識不到過去也意識不到將來,讓歲月推移所衍生出的種種莫可挽回的變化就此打住;讓我被某一時刻牢牢地禁錮住吧,那麼,所有人、所有事物都能永遠歇息了;再也不必殫精竭慮地為各自的變化尋找實務上、或情感上的堂皇理由 ...
明天早上,要依照預定的時程北上到大學裡頭做健檢;我現在只能白費力氣地重複清點行李清單、並且把房間盡量收拾整齊。離家之後,我爸媽依舊會有一搭沒一搭地幫忙整理房間嗎?無疑地,它依舊是我的房間、是在我們家中佔有一席之地的重要空間;但一想到要在某種意義上──當然我遲早會淡忘這份意義的所有細節──永遠踏出這個房間,就使我難受極了。
↑ 約瑟普‧布羅茲‧狄托(Josip Broz Tito,1892 - 1980)
是戰後首先挺身對抗蘇聯的擴張、與史達林撕破臉的共產黨領袖。
南斯拉夫是個民族、宗教、語言皆高度複雜的國家,國內各個族群之間多少存在著一定的緊張,這是十分自然、也很難避免的。然而,南斯拉夫的人民畢竟成功組成了這樣一個國家;甚至,在狄托(Josip Broz Tito)的領導期間(1945 - 1980),南斯拉夫獲得了可觀的國際聲望與讚揚,大部分的國民都稱呼自己為南斯拉夫人、也以這國家為榮。因此,任誰都難以斷言南斯拉夫在成立的最初便已注定分裂;不管是國內的政治首腦、或是國外的其他政治勢力,都錯過了許多可能力挽狂瀾的寶貴時機;太多太多的政治錯誤,疊加出了一場場令人震驚與遺憾的血腥戰爭。
每一次的閱讀,我都能隱約感受到作者筆下流露出的政治熱忱與人道關懷;儘管有些微弱,它畢竟成功地使我對政治有了更清楚的概念與期待,這也是我之所以喜歡這本書的最大原因。
《南斯拉夫分裂大戲》紀錄並剖析了一段令人哀傷的歷史,但作者的檢討式的寫作態度──至少我這麼認為──卻強烈傳達了一個積極正向的觀點:政治並非總是一灘攪不清的骯髒渾水;正確的政治作為,確實可以造成改變,避免不必要的苦難與犧牲。
五科425,應該是足夠了;老天,我真的累了;這場仗持續太長、太久了。最後會變成怎樣的人?走怎樣的路?這個暑假我只想繼續躺在床上,做些令人困惑的夢,在夢裡編織著屬於自己的神聖,什麼都不讀、也什麼都不學──
每次要打球都會碰著下雨;一開始會有些惱怒,但最後也就無動於衷了。
非常清澈而堅定的一首歌;
彷彿它被創作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使聽者平靜而滿足 ...
I want to live where soul meets body
And let the sun wrap its arms around me
And bathe my skin in water cool and cleansing
And feel, feel what its like to be new
Cause in my head there's a greyhound station
Where I send my thoughts to far off destinations
So they may have a chance of finding a place
where they're far more suited than here
I cannot guess what we'll discover
Between the dirt with our palms cut like shovels
But I know our filthy hand can wash one another’s
And not one speck will remain
I do believe it's true
That there are holes left in both of our shoes
If the silence takes you
Then I hope it takes me too
So brown eyes I hold you near
Cause you're the only song I want to hear
A melody softly soaring through my atmosphere
Where soul meets body
Where soul meets body
Where soul meets body
I do believe it's true
That there are holes left in both of our shoes
If the silence takes you
Then I hope it takes me too
So brown eyes I hold you near
Cause you're the only song I want to hear
A melody softly soaring through my atmosphere
A melody softly soaring through my atmosphere
A melody softly soaring through my atmosphere
A melody softly soaring through my atmosphere
數甲鈴響的那一刻,我咬緊牙關、竭盡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尖叫的欲望;我幾乎是戒慎恐懼地照順序輕輕把答案卡、答案卷、試題本排好,擔心萬一某個步驟出了錯誤、某個動作不夠慢條斯理,整個人便會崩潰開來、一切又得重頭來過。我可以用「快樂」稱呼這種感覺嗎?事實上,它太過濃郁、有種被刻意濃縮過的人造味兒、甚至有些令人作嘔;當然,我沒有立場這般嫌東嫌西、挑三揀四。畢竟,指考結束了!這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在活動中心一樓的最後一個晚上──那天剛考完物理、化學──我的心情極端地惡劣而混亂,整顆心思淹沒在各式各樣的惶恐、怨恨、哀傷、後悔之中,我在心中大聲詛咒著、卻找不到明確的詛咒對象。自修室淺綠色的黯淡燈光、零零落落的座位、散亂了整桌的輔教與計算紙都令我痛苦萬分。更糟糕的是,我實在不懂這份痛苦是如何發生、又該如何結束;我覺得我把一切都無可挽回地搞砸了──
我和奕廷在前往捷運站的路上歇斯底里地大笑著、不斷尖聲叫道:「靠!我們是考完指考的人欸!」突然之間,從前在悶熱的高三教室、死氣沉沉的活動中心所承受的各種壓力、躁鬱、莫名奇妙的廉價惆悵,都變得無足輕重、甚至不可理解;那時候的我在想什麼啊?我把自己攪成了這副死人一般的德性!指考結束了!我們都應該昂首闊步、慷慨高歌;換個新髮型、新眼鏡、新手錶、新鞋子;從前那些不可理喻的多愁善感就任它們去吧!任它們去吧!
在指考的前幾天,我一度自信全失──除了對考試、對讀書方式的自信,我還開始懷疑──炮火猛烈地懷疑──我是不是在某種更根本的層面上出錯了;我懷疑自己的人格是否健全、品行是否充滿瑕疵──我是不是徹頭徹尾虛度了這高中三年?我是不是一直在盲目追尋著某種一廂情願、甚至是錯得離譜的目標?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徹底喪失了原本就稍嫌薄弱的精神安全感;然而,我幾乎找不到適合的人來談論這些麻煩。畢竟,在典型的男生性格當中,是不應該存在「缺乏安全感」這般問題的;這真令人難受。
仁博、歹人在美麗島站和我們分手,我和奕廷則前往三多商圈站和阿裕會合。阿裕──我一直以為他不會這麼幹──竟然染頭髮了!我用加倍歇斯底里的嗓音大笑起來,驀地間也想把自己的頭髮弄成紫色、綠色、橘紅色、或是任何一種能讓自己煥然一新的鮮豔顏色。不知道阿裕能否理解我們倆考完指考的心情?噢,恐怕是很難理解的!我的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經都在興奮地發酵膨脹、異口同聲地要求釋放──目光所及的一切一切都顯得亮麗、尖銳而輪廓分明;這感覺奇異極了!
最後一個禮拜,我每天吃早餐時都會劇烈作嘔三四回,每次都得竭盡全力才能把滿嘴的嘔吐物給嚥回去,因為我一丁點食慾也沒有。然而──至少在剛睡醒的時候──我的心情並沒有特別緊繃,只是單純感覺眼前的生活沒有能使我願意好好經營的理由;但我相信若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完全習慣了。我真希望這樣的生活氣氛能有效地、徹底地改造我的人格,讓我和從前的自己──懶散而崇尚自由──劃清界線,不用再花心思懷疑自己的前行方向是否正確 ...
變形金剛的特效華麗到要令我飆淚了;雖然劇情無甚新奇、收尾相當拙劣,但看著極其複雜龐大的機械人在大螢幕上豪邁地撞來撞去、佐上各式各樣的武器火光和爆炸聲──噢實在是通體舒暢啊!在後天影響之下,男生的骨子裡多少都對機械人大肆破壞的戰鬥畫面有些許好感吧!如果是在從前,我恐怕多少會排斥這般特效取向的動作片──但現在考完指考啦;我現在沒有原則也不希望有原則──我當下想到的只有破壞、背叛、以及一絲絲我的保守性格所能勉強容許的輕度放蕩──如果一定需要一個行為準則的話,大概就是,呃,列出所有慾望,並一個個滿足它們!享樂的時節到了!
早在我剛開始準備指考的時候──大概是在學測第一階段放榜那附近──我就不斷地思索著、試著預測指考會帶給我如何的影響、指考後的生活將會是如何模樣。大體而言,每一次思索的結果都是相當悲觀的;我總覺得我注定會失去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而這樣的預測也的確應驗了。後來的謝師宴、畢業典禮、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插曲,在我的腦海和手機相簿裡頭留下了一團團殘破的光影;但它們什麼都不是;它們只是某些美好事物衰敗之後殘餘下來的空殼、早已失卻了絕大部分的意義脈絡──
──
考完隔天,外頭下著雨,我在房間裡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文組的朋友都還沒考完,我也沒什麼興致離開床舖、心思明確地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昨天高師大附中的尖銳鈴響、自己歇斯底里的笑聲、電影院的聲光效果、以及昨晚和老媽大吵一架的細部情節,我已很難清楚地回想起來了,彷彿它們是些沒有記憶價值的多餘資料、睡夢中被我的腦袋果決地清除掉了似的。確定老媽已經出門後,我打開房門,漫無目標地在各個房間之間遊蕩了一會,胡亂吃了剩菜當午餐,最後又倒回床上,有些不甘願地睡著了。醒來時已接近下午四點,我決定回學校一趟,找幾本書回來勉強讀讀。
下了 100 號,我有些渾渾噩噩地往前走著;途中碰見頗有朝氣的熊謙、陳宛婷等一夥人,剛考完社會科要去看電影的樣子。我有些羨慕他們那副神智清醒的模樣、又有些恍惚地忖著他們的心情是否和我昨天一樣光鮮亮麗,但一想到昨天混亂的種種就令我昏沉的腦袋痛苦不堪、感覺那段記憶在我的記憶庫當中顯得格格不入;一時間我幾乎完全喪失了語言能力,只好支吾了幾句、打個招呼便離開了。
原本是打算拿了書就一個人鑽進摩斯消磨掉整個晚上,但在接近學校的時候,雨漸漸大了起來;一旦下起雨來,我的帆布鞋鞋頭就會在短時間內整個濕掉,哪兒也去不了了。我急急忙忙跑進活一裡頭,意外發現大俠、德威、阿吉、智能、風華、Kobe、固楓和邱千彧 (?) 正躲在裡頭和樂融融地玩牌。我被那般溫馨的氣氛驚嚇住了,幾乎沒法從原本低落的情緒中適應過來,卻又因為外頭正在下雨而沒能離開,只好有些不知所措地加入牌局、直到口齒慢慢靈活了才和其他人勉強聊了起來。
後來,歹人把他的水煙筒帶了過來,興致勃勃地用打火機點燃一塊小巧的木炭,開始吞雲吐霧起來。我很喜歡他的水煙香味,便也湊過來深吸了幾口,用鼻子和嘴角輕輕呼出一絲絲的白色煙團;一時間,整個視野都被煙霧包圍住了,活一內部的輪廓模糊了起來,我滿懷希望地等待煙霧散盡、卻發現週遭大部分的座位依舊是空蕩蕩的,樓主桌的雜亂書堆遠遠望去像座廢棄的舊砲臺,讓自修室的氣氛驀地間顯得有些蒼老荒涼,連眾人的尖叫大笑聲都顯得空洞起來。
──
吃完了外送過來的摩斯,我又和歹人聊了幾句,便出了活一、希望外頭的雨一變小就能立刻離開這裡。大概是一個月前,我就坐在旁邊的梯階上、嚴肅又興致高昂地與天佑討論著各自對於指考的評論和見解。然而,現在我站在這裡,撐著傘,全心全意地等待雨停,心思已是全然的一片木然了;那些曾在活一進出過的人事物,早已和那座舊砲臺、那段破碎凌亂的高三歲月一同凋零殆盡了。我握著傘柄、直著身子站在門口,虛弱不堪地在心底自問:我到底還奢望能評論些什麼呢?
這幾天晚上常常聽著 The Raveonettes 聽到睡著,
它總是能含蓄地讓心情平靜下來;
它的旋律像一陣灰黑色的微風拂過面龐、
輕柔地原諒了那些年少輕狂的浮躁與錯過 ...
(文末附上了原始版本,不過我比較喜歡這個:P)
I fell out of heaven
to be with you in hell
my sin's not quite seven
nothing much to tell
lust I haven't craved
a sainted boy I'm not
I take it to my grave
a side cursed on rot
I ride these ropes alone
beneath the sulfur sky
everywhere I roam
life is one big lie
when the fireball goes down
out by LA waste
I come into town
but only for a day
if starving in bed means
I pray for you to understand
the man sure is sleek
but lost was my hand
I struggle and I cry
I pounce with no revenge
at least I never lied
or took the truth to rail
走出金典酒店時,我的意識並不是非常清醒;我始終低著頭、恍恍惚惚地踏著路燈映下來的影子;我真希望能和那位被我們可怕的起鬨聲嚇得花容失色的服務生說聲抱歉;我們不夠成熟,但至少毫無惡意;如果妳也看見老師一個個離開、感受到夜幕低垂而筵席將盡,那麼──滿嘴的啤酒令人缺乏耐性──除了這般稍嫌失禮的歇斯底里,妳恐怕也別無選擇 ...
好樂迪到了,我頂多能在裡頭待上一小時;然後我會回家,做一些令人心安理得的事情、努力經營自己在這座城市某個角落的人生;我迷迷糊糊地這般預測著。進了包廂,大俠把麥克風湊上嘴邊;它發出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那聲音充滿了年輕和自由,彷彿年輕和自由並非某種抽象的概念、而是實實在在地潛伏在我們喉嚨深處。這樣的聲音讓我很受不了,甚至想立刻衝出包廂;但我仍然克制住了,把身體緊緊蜷縮在沙發椅上,捨不得離開。
我並不是特別偏好那些憂傷而隱晦的曲子,
但它們往往太過深沉、又太過神秘難解,
以致於你總能發現它們身上正映照著你最渴望和最害怕的事情,
彷彿那些不定型的渴望和害怕,在其中都得到了各自的詮釋和驗證 ...
(文底附了英文維基 Thom Yorke 對這首歌的感想:P)
Rows of houses, all bearing down on me
I can feel their blue hands touching me
All these things into position
All these things we'll one day swallow whole
And fade out again and fade out
This machine will, will not communicate
These thoughts and the strain I am under
Be a world child, form a circle
Before we all go under
And fade out again and fade out again
Cracked eggs, dead birds
Scream as they fight for life
I can feel death, can see its beady eyes
All these things into position
All these things we'll one day swallow whole
And fade out again and fade out again
Immerse your soul in love
IMMERSE YOUR SOUL IN LOVE ...
Thom Yorke :
Street Spirit is our purest song, but I didn't write it. It wrote itself. We were just its messengers; its biological catalysts. Its core is a complete mystery to me, and, you know, I wouldn't ever try to write something that hopeless. All of our saddest songs have somewhere in them at least a glimmer of resolve. Street Spirit has no resolve. It is the dark tunnel without the light at the end. It represents all tragic emotion that is so hurtful that the sound of that melody is its only definition. We all have a way of dealing with that song. It's called detachment. Especially me; I detach my emotional radar from that song, or I couldn't play it. I'd crack. I'd break down on stage. That's why its lyrics are just a bunch of mini-stories or visual images as opposed to a cohesive explanation of its meaning. I used images set to the music that I thought would convey the emotional entirety of the lyric and music working together. That's what's meant by 'all these things you'll one day swallow whole'. I meant the emotional entirety, because I didn't have it in me to articulate the emotion. I'd crack...
粗糙翻譯:
Street Spirit 是我們最純粹的一支作品,但並不是我創作出它的,而是它創作出了它自己。我們只是為它傳達訊息的信差。它像是某種催化劑,而它的核心意義對我而言非常神祕難解。而且,你知道的,我絕不會試著去創作令人絕望的事物。即使是我們最最悲傷的作品,仍然會至少蘊含一線希望與不屈不撓。但 Street Spirit 沒有希望可言。它像是一座終點處看不見亮光的漆黑隧道。它表現出來的情緒實在過於悲劇性,以致於它的旋律本身成為了它的唯一定義。我們有個辦法可以面對它,那就是抽離。尤其是我;我必須將情緒從這首曲子中抽離,否則我沒辦法演奏它。我會承受不住,我會在舞台上崩潰。這就是為何它的歌詞並不是對它自身意義的連貫解釋、而是一連串殘破的描述和視覺意象。我意圖藉著這些意象,讓整首歌的情緒整體和旋律能相互配合。這就是「all these things you'll one day swallow whole」所要表達的;我指的是那情緒整體,因為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完全地投入、並清楚地將之描述出來;我會崩潰的 ...
按這裡看原文:〈Street Spirit (Fade Out)〉
Out, out, brief candle! 「熄滅吧,熄滅吧,短命的燭!」
Life's but a walking shadow, a poor player 「人生不過是一個過路的影子,」
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一個在台上高談闊論的可憐演員」
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 it is a tale 「在無聲無息中悄然退卻;」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 「生命是傻子口中的故事,」
Signifying nothing. (Act 5, Scene 5) 「說得慷慨激昂,卻毫無意義。」
閒逛虛無主義的條目時,瞥見這段《馬克白》節錄,心情整個沉了下來囧。
「認為世界──特別是人類的存在──沒有意義、目的,以及可理解的真相和最本質價值。」尼采對虛無主義下了這般定義。雖然我──如果心情沒有特別煩躁鬱悶──很不願相信這種看法,但現下這個時代是如此地開放與混亂──各式各樣有著迥異的歷史文化背景的元素在網路與媒體間川流不息──我要如何告訴自己應該要做什麼、想什麼、以及立定活下去的理由呢?
就我而言,單純的理性是不大可能在相關倫理問題上得出任何解答的,因為單純的理性沒有基礎,所以它所描述的世界只可能是某種相對的、注定的虛無,沒辦法作為在世生活的準則。快樂主義或禁慾主義、有信仰者或無信仰者,他們的理性──儘管他們可能會互相認為對方的生活型態是「非理性」的(韋伯這麼形容)──都應當擁有某種終極價值作為基礎,才能以此向外延伸,形成對世界、對個人的獨特判斷。
然而,這正是令我感到茫然的點囧。人的生活是社會性的生活;從懂事、獨立、到死亡,社會應當提供人們一套價值觀,讓人得以藉著實踐這套觀念來使自己安心地生活、思考、最後無畏無憾地面對死亡。儘管過往的社會──從老一輩的口中聽起來──價值並非毫無歧異,但絕對不曾如現下這般百家爭鳴 ...
因此,偶爾當我在面對關乎「鼓勵多元價值」、「自由開放」等口號的時候,心中便會興起一陣激烈的懷疑情緒──當然,我對口號背後的各種考量幾乎一無所知,也沒有能力對它們做出應該或不應該的判斷,但我越來越懷疑在這鍋諸多價值觀的大雜燴中,我們到底奢望能激盪出些什麼?事實上,我更傾向相信激盪的背後是一片虛無、一個由相對主義主宰的輕浮世界。
尼采的名句「上帝已死」我應該要作何理解呢?或許尼采的本意是針對西方世界的基督信仰,但我更願意這麼理解它:現今社會已逐漸無法提供人們行為的道德標準和生存的終極價值了;我猜想,相反地,道德價值的最終來源將不會是文化、宗教或理性的基礎,而是個人。
這般多元價值並立的時代,是一種自由嗎?這種自由會使人們尋得某種更廣泛健全的新價值、還是帶給人們的生存某種更根本的虛無困境──雖然有些擔心和惶恐,但恐怕不是我能推想得到的了。
我覺得我的人格很不健全。
昨天勉強把化學的分子形狀讀過一輪,近代物理、極值的應用也推進了一些;晚上回到了家,感覺整顆腦袋都乾癟枯竭了,幾乎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我在家裡不停走來走去,喝水,洗臉,隨手翻翻雜誌、報紙,總之都是些瑣事,也沒有和爸媽多做交談;最後,索性把房門關上,讓整個身體癱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好不容易等到腦袋稍稍放鬆了些,我驀地像漏氣了一般、覺得自信全失。平常被慣性和理智管控妥貼的情緒,這時候一個接一個擁上心頭。我覺得,媽的,我真覺得又累又沮喪;我真希望我不比別人差,但天曉得這般昏天黑地的苦讀會犧牲掉多少事物!
那時候我整個頭埋進棉被裡,各式各樣的沮喪情境在心中不停輪撥著;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智慧、見識、想像力和記憶力都極度有限──荒謬地有限。我是不是永遠無法理解某些概念、永遠無法參透某些重要的問題?我越想越是恐慌,整個心思沒完沒了地暴躁起來 ...
混亂了好一陣子,我勉強擠出一些力氣回憶方才的感覺、懷疑自己是不是頻臨精神崩潰的邊緣──這樣的懷疑一出現,就讓我感到噁心而不自在;那是一種即使四下無人,還是會令你羞愧得無地自容的感覺。我試著在心中嘲笑自己,告誡自己克服這些要命的怯懦感,做一個堅強而目標明確的人 ...
平常的我對這些告誡沒什麼意見、甚至是相當順從的,但耗弱的精神狀況讓我連對待自己都失卻了禮數;我不耐煩地、輕微歇斯底里地大聲反駁:為什麼堅強會比懦弱更有價值?為什麼我不能質問也不能承認?我要知道我現在正在做什麼、以及為什麼應該這麼做;我要知道為什麼我得這樣想、而不是那樣想。我必須知道!
這是一波新的混亂,因為我一時沒辦法回答這些問題。我心念轉了又轉,最後卻發現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渴望堅強、渴望善良;不知道為什麼我有時候熱烈追求知識和正義、有時卻又懷疑它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所言所行沒辦法合於我所寫下、所相信的價值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應該或不應該在乎後代子孫、在乎其他人或其他地區的痛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乎這些人、不在乎那些人,在乎這些事、而不在乎那些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渴求名聲、希望能留芳後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時候親近人群、有時又渴望無止盡的獨處和隱私;不知道如何面對與理解各種事物的分分合合;不知道要思考哪些事情才能為自己短暫的生命找到出路、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思考與尋找的資格 ...
我猜想,這才是真正令人痛苦的癥結點:為什麼自身的價值觀一致性的建立那麼困難呢?從來沒有人嚴肅地教我如何在這樣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找到自己的生命定位與生活準則;只要你的心思一個疏忽,前一刻所信服的一切驀地都變得可被懷疑了──
我記得最後我想到了死亡;那讓我整個思緒安靜了下來。那是一種沒有出路的感覺。
為什麼這些問題身邊都沒有人提及呢?這讓我懷疑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如果人人都有一套思考機制讓這些思緒安頓下來,那我的人格顯然是不健全的。
這首青春之歌太深沉、太迷幻了,
歌詞充滿了各種無法避免的狂放和悲傷;
MGMT 真的非常值得注意:〉
(Youtube 停用了原始 MV 的嵌入,要看原始 MV 按這裡)
I'm feeling rough, I'm feeling raw, I'm in the prime of my life.
Let's make some music, make some money, find some models for wives.
I'll move to Paris, shoot some heroin, and fuck with the stars.
You man the island and the cocaine and the elegant cars.
This is our decision, to live fast and die young.
We've got the vision, now let's have some fun.
Yeah, it's overwhelming, but what else can we do.
Get jobs in offices, and wake up for the morning commute.
Forget about our mothers and our friends
We're fated to pretend
To pretend
We're fated to pretend
To pretend
I'll miss the playgrounds and the animals and digging up worms
I'll miss the comfort of my mother and the weight of the world
I'll miss my sister, miss my father, miss my dog and my home
Yeah, I'll miss the boredom and the freedom and the time spent alone.
There's really nothing, nothing we can do
Love must be forgotten, life can always start up anew.
The models will have children, we'll get a divorce
We'll find some more models, everything must run it's course.
We'll choke on our vomit and that will be the end
We were fated to pretend
To pretend
We're fated to pretend
To pretend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
《MBTI 職業性格測試》
分析:您的性格類型是「INFP」(哲學家)
理想主義者,忠於自己的價值觀及自己所重視的人。外在的生活與內在的價值觀配合,有好奇心,很快看到事情的可能與否,能夠加速對理念的實踐。試圖瞭解別人、協助別人發展潛能。適應力強,有彈性;如果和他們的價值觀沒有牴觸,往往能包容他人。 INFP把內在的和諧視為高於其他一切。他們敏感、理想化、忠誠,對於個人價值具有一種強烈的榮譽感。他們個人信仰堅定,有為自認為有價值的事業獻身的精神。 INFP型的人對於已知事物之外的可能性很感興趣,精力集中於他們的夢想和想像。他們思維開闊、有好奇心和洞察力,常常具有出色的長遠眼光。在日常事務中,他們通常靈活多變、具有忍耐力和適應性,但是他們非常堅定地對待內心的忠誠,為自己設定了事實上幾乎是不可能的標準。 INFP型的人具有許多使他們忙碌的理想和忠誠。他們十分堅定地完成自己所選擇的事情,他們往往承擔得太多,但不管怎樣總要完成每件事。雖然對外部世界他們顯得冷淡緘默,但INFP型的人很關心內在。他們富有同情心、理解力,對於別人的情感很敏感。除了他們的價值觀受到威脅外,他們總是避免衝突,沒有興趣強迫或支配別人。INFP型的人常常喜歡通過書寫而不是口頭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當INFP型的人勸說別人相信他們的想法的重要性時,可能是最有說服力的。 INFP很少顯露強烈的感情,常常顯得沉默而冷靜。然而,一旦他們與你認識了,就會變得熱情友好,但往往會避免浮淺的交往。他們珍視那些花費時間去思考目標與價值的人。
您適合的領域有:創作性、藝術類、教育研究、諮詢類等
您適合的職業有:
心理學家
心理輔導和咨詢人員
人力資源管理
翻譯
大學教師(人文學科)
社會工作者
圖書管理員
服裝設計師
編輯
網站設計師
團隊建設顧問
藝術指導
記者
口筆譯人員
娛樂業人士
建築師
社科類研究人員
教育顧問
各類藝術家
插圖畫家
詩人
小說家
──
灰字的描述沒有什麼明顯確切的錯誤,黑字的描述則是完善得令人吃驚;
不知道巴納姆效應(描述太籠統,以致對多數人都能符合)會有多大影響?
那一串職業讓我有點難過也有點警覺,
我許多的野心和夢想多半不會長久,
而僅僅28個題目也無法從我身上揭露太多;
我只是有點想把自己藏起來,藏在某個工作崗位或某座大瀑布後面;
總之,藏在一個可以讓自己心情平靜的角落 ...
這時候我會突然驚醒,用更強烈的懷疑將那些幻想支解破壞,
讓自己病態地、無所依憑地生活下去;
這或許是本次測驗結果最明顯的瑕疵吧;
我對誰忠誠了?唔,我現在所能擁有的忠誠,不過是某種可憐的東西──
但那畢竟是忠誠,畢竟,噢,是種財富 ...
可以在午休剛結束、日光燈尚未回神的時候,
趁著某種不穩定的寧靜未被破壞之前悄悄哼著;
噢,這或許是高三值得記憶的一個橋段XDD
就讓我癡癡地等
永遠 永遠
海邊的彩虹
妳看見了沒有
那是誰又淚流成河的結果
妳永遠不懂
我是多麼地妄想妳的溫柔
空留了許多遺恨在作夢
我寫不出來像樣的情歌
也演不好一個浪漫的人
就算妳嘲笑我那麼笨
我不該再說怎麼辦
這一點兒也不悲慘
當我老去的時候
喜歡讓海風吹乾了眼眸 ...
我寫不出來像樣的情歌
也演不好一個浪漫的人
就算妳嘲笑我那麼笨
我寫不出來像樣的情歌
只能夠默默為妳浪費青春
漂洋過海的美夢難以成真
無盡永恆
永遠 永遠 ...
楊振寧先生頭髮仍是灰黑色的;語速緩慢,雖然字句是一小段一小段的,但聽將起來有種自然而然的流暢感,腔調中帶有著某種活力,感覺上不大像是位八十七歲的老人。
本以為他會講些關於物理學界的研究瓶頸、對物理的熱愛、或是描述物理學者特有的美學觀等等,但事實上不是這麼回事。當他從他的童年開始回溯生平的時候,我有些擔心他只是想單純地回憶他獲得諾貝爾物理獎的事情始末,但聽著聽著,終於理解他在描述學生時代課業的優異表現、學術生涯的幾個轉折時,實際上是想傳達一個概念,就是興趣偏好的長期累積。
我是這麼理解的:他認為,興趣,不論是下棋、集郵、吟詩作詞等,都使你對某個領域有所關注。這樣的關注,一時間不會造就什麼創見,但它的效力卻是極長遠的。日積月累,這些小小關注便匯聚成了一種專業、一種強而有力的思想習慣,足以集該領域之大成。這麼說來,想要在某些領域當中有所建樹,就應當及早確立方向;即使現下無法全心投入,也要時時投以關注、保持自己在該領域中有一定的思想熱度。
我了解興趣長期下來可以有很可觀的成果,但我實在不能很肯定地描繪自己的興趣所在囧。楊先生說他小時候聽他父親說明雞兔同籠的數學問題時,他對這問題的好奇心與記憶力,遠大於他弟弟所表現的,因為這問題使他展現了某種隱晦的才能、在他心中產生了更深一層的體悟。這或許是一種測試我興趣所在的可能辦法?我實在不大肯定,但也曉得這類問題是問不出口的,應當是要靠自己生命經歷的洗鍊才能找出答案的;我只希望能越快越好囧。
噢,還有一個有趣的點XD。
楊先生回憶他如何演算、並建立他最重要的學術成就「宇稱不守恆」的時候,總是用「妙」、「很妙」、或是與氣更強的「妙不可言!」搭配上微妙的淺笑來形容。整場演講看來,他的用詞相當自然質樸,很有種典型物理學者的感覺。但在他笑著說「妙」的當兒,語氣是十分真摯的;尤其他說到他如何和同事共同計算出正確結果的時候,他的「妙」裡頭更是充滿了繽紛多彩的喜樂情緒,讓聽眾幾乎要一同開心起來:P
我那時猜想,那個「妙」字裡頭所凝聚的、所承載的,或許正是楊先生一生對物理的熱愛、驕傲,以及深為物理學者所特有的美學觀吧。他的才華以及他的信念,或許都被淡淡地簡略化為一抹笑容或一句「妙不可言!」──我可以這麼解釋嗎?
我當然也不打算正面提出這份疑問,我的猜測可能過於誇張或一廂情願了囧;即使是正確的,這份情感對楊先生而言,多半也是不可言說的──他要如何言說呢?那應當是某種構成他、涵蓋他、甚或超越了他的概念,只有在某些模糊不清的表情與字句中,方能略顯端倪。
那些不可言說的,最後仍舊是不可言說;它們會被永遠封存在楊先生獨立的記憶之中,或是被我的一廂情願不精確地釋放出來,就不是我一時間所能確定的了──應該不會是後者OTL。
人與人完全的相互理解,恐怕終究是難以實現的囧。
註:維基百科:楊振寧
宇稱不守恆(有物理強人可以給我大略的解釋嗎XD?)
第二天
雖然說,早就預期了熬夜過後沒睡飽會特別痛苦,但那種腸胃翻攪、又冷又累、瑟縮在床上無依無靠的感覺當真糟透了囧。白光灑在其他人惺忪的五官上,有種極其詭異、蓄勢待發的憔悴感。大夥在被單上反覆了一陣子,直到寶怡和樂樂挺有活力地過來和男生們打撲克、討論行程,房間內的生氣才復甦了些。因為大夥精神狀況太差、時間也太趕,最後決定放棄看日出的原定計畫(聽到這裡,我開心地倒回床上XD)。在房裡又磨蹭了一會,才軟綿綿地起身去樓下的麥當勞吃早飯。(以箴太倦了,待在房內休養生息)
我平常在剛起床時原本就沒什麼胃口,但總覺得熬了夜、又灌了不少冰火,不吃點東西暖暖肚子不行,便用餐卷點了個豬肉滿福堡(飲料部分卻迷迷糊糊地點了杯冰紅茶囧)。但當我上樓找了位子坐定,一咬下去就立刻後悔了;不知道是不是食慾太差的緣故,那味道感覺像兩塊塑膠泡棉夾一片灑了過多鹽巴的保麗龍囧;我喝了口飲料想要硬吞下去,但冰紅茶一進了胃就讓我整個腹部一陣刺痛OTL。很難受,但總不能吃了一口就丟掉,只好硬著頭皮慢慢地吞。(冠倫的關東煮也解決得不大順利XD;最後滿福堡還是剩了一小口吃不下去ˊˋ)
胡亂填了肚子,回到房間,將昨晚被小幅改造的床鋪恢復原狀,整理好行李,便懶洋洋地離開了旅舍。走到車行,經過海海和老闆娘一番溝通之後,寄了行李,八個人便跨上了腳踏車,沿著靠海的公路自由自在地騎著。
坐在腳踏車上、順著道路不疾不徐地前行,整個視野突然間都擴展開來了。路邊的房舍鬆散地立著,藍海和藍天連成了明顯但合諧的海平線,二月的陽光慵懶柔和地灑了整身,和墾丁涼爽有力的山風一同營造出某種樸實圓滑的舒適感。一行人排成長長一列沿著路邊騎行,時而相互閒聊,時而一人靜靜地騎著,在晴空下各種寬廣的色彩中淡淡忖著自己的心事;偶爾,乾脆什麼都不想,把方向感交給前方同伴的身影,把心思交給藍天、大海、陽光、以及流動自如的山風,彷若身體與精神已化散在空氣中、被吹到某個鮮艷但空無一物的地方 ...
到了船帆石(尼克森頭)附近,學宇帶著我們把車停在一旁,決定在這兒小歇一會。向海的方向望去,先是遍地一叢叢的濱海植物,再往前幾步,植被越來越稀疏,礁岩灰濛濛地鋪滿了海岸,展現各種銳利的剛毅的姿態。坑坑疤疤的乾燥表面時常能發現珊瑚的痕跡,或是貝類、甲殼類的遺骸;它們默默地刻在或躺在裡頭,不斷地被人們偶然發現、並迅速遺忘,只有風和海潮聲日夜不停伴著它們,有些難以理解的滄桑,又有些詭異的森冷的愜意感;我猜是我想像過頭了囧,和飽滿的陽光相比,這般幻想實在空洞了些。
(from 亮群)
礁岩間高高低低,藏著許多稜角和陷落,若摔倒可不是鬧著玩的囧。我在上頭搖搖晃晃地移動著,一邊心疼鞋底會被磨損得多嚴重、一邊又有些享受不平衡帶來的刺激感(現在回想起來倒是一身冷汗OTL)。終於,在一個離海水仍有些距離的凹陷處坐定下來;不確定是擔心濕滑岩石容易跌跤、還是怕布鞋進了水,我突然不想靠海水太近。窩在乾燥的岩堆中,越發覺得面前一片大藍的不可理解、甚至不可想像。陽光在亂石的簇擁下,驀地顯得有些自大也有些威勢,彷彿在對晴空下的一切發號施令,不間斷地打散我的思緒、讓腦袋變得沉沉的重重的。有段時間,我心思是徹底空白一片,無法也無心辨識眼前的各種色彩,只能愣愣任由海潮聲在耳邊穿入穿出。那感覺奇異極了。
一會,慢慢地回過神,眼睛悠閒地瞟向其他同伴;以箴獨自坐在貼近海水的地方,樂樂和海海坐在後方不遠處;亮群和寶怡正四處觀察、拍照;冠倫和學宇在植被和礁岩的過渡地帶緩緩地、自在地走著。總覺每個人的背影或身形都是沉默靜止的,然而,風仍平平吹著、波浪一遍遍打著,它們得無窮反覆也成了一種靜止了,相形之下,同伴們的色澤輪廓頓時變得鮮明、變得動態,脫離了過於廣大的顏色而獨立出來;那身形也就顯得有血有肉、魅力十足了。我看了一陣子,又慢慢被陽光曬得發起愣來。
(亮群、海海、樂樂)
後來大夥聚到靠近尼克森頭的一個小丘上,輕鬆地聊著天。從這裡看到的海,又是另一種顏色;從原本深沉的海藍,變成氣勢萬千的銀灰。我看著看著,覺得既然是看海,想點心事、或想點故作嚴肅的事,或許會更有氣氛些。但任何腦中閃過的想法,在相互串聯、建立鏈結之前,即被陽光打散、被大海稀釋乾淨了,最後只好作罷。
這個位置似乎離海更近了;以箴依舊待在最靠海的地方,和著銀灰的海、銀灰的天,構成了頗深遂邈遠的畫面。我在後頭悄悄試著捕捉了幾張,滿足自己小小的不常見的攝影慾XD。
終於,大夥有些肚餓了,便離開了船帆石海灘。不知道看海這動作會不會上癮?跨回車上,我總覺精神雖還算高昂,卻較一開始多了些茫然迷幻的感覺:P
在吃飯前,我們也在白沙灣小停了一會。一夥人或站或坐,有時拿著小石子,以某一塊誰也認不清的礁岩為目標丟著。幾粒沙子滲入了鞋跟,沙沙的不很舒適,但也有了些傳統墾丁印象(海灘)的感覺。前方海邊,一對情侶並肩玩鬧著,把海色襯得更深更平和、也更有情調了些。
(亮群、以箴、海海、冠倫、學宇)
午飯的餐廳名叫「老爸與老媽」,大夥坐在室外歇息,吹著風,查閱著地圖。學宇提出了一個似乎頗大膽的路線:到了東邊的龍磐草原後,不要循原路折返,而是順著小路直接西向切回出發點。感覺真酷!看著身旁的人討論著地圖內容和格式、對著上頭的線路指指點點,總覺有些羨慕;我不是個方向感強的人囧,從小也不甚愛看地理相關的書籍,所以行動上往往得依賴別人指示。這樣的依賴性什麼時候才能根除呢?我心思在這問題上稍微轉了轉,但也沒什麼思考下去的決心,不久後又陷入一片混亂。
想到昨天在鳥地方吃了美味的焗烤、熬了整夜、早餐又胡亂地吃,決定點一盤較輕淡的素食義大利麵。店內是一遍又一遍周杰倫的歌聲,遠遠地抑揚頓挫地傳來,迷糊聽著,也分辨不出哪兒是開頭哪兒是結尾,有時感覺越聽越是煩膩,有時一不注意又聽得入神起來。我食欲不旺,一邊慢慢地吃,一邊把麵條和醬汁反覆鋪平、把玩著裡頭不明顯的紅綠色彩。客人多了起來,老闆娘總是在忙進忙出的,但總有應付不完的空桌等著上菜;我有些替她擔憂,但稍後又感覺自己的擔憂很不真實。身上懶洋洋的感覺似乎也突然顯得昂貴許多。
吃過飯,接下就是這趟旅程當中最艱難的部份了!中午的太陽躁熱了些,我在吃飽後騎起車來有些昏沉,所以當腳踏車上了一個很可怕的坡道時,我冒了身冷汗才沒讓自己摔下車來囧:好陡的坡OTL!變速器停留在六檔,一時間也沒想到要做調整,只是讓雙腳拚命地下踩,踏板旁的絞鍊發出聲聲不祥的喀啦喀啦,我焦慮了起來,擔心車子會不會落了鍊;而亮群的車不一會也真的落鍊了囧。我們一群男生圍在車旁,手忙腳亂地把鍊子拉回正軌,弄了整手的黑油;女生們同時悄悄地騎遠了:P(想不通她們怎麼騎得那麼順囧!)
學宇的腳在剛上坡時也有些抽筋,海海很有經驗地幫他扳著腳掌,一會也就恢復了。不過我們已落後了女生們長長一段路程,得加把勁追上她們才行!我把變速檔調低,沿著上坡一點一點緩爬,踏板卻不太相稱地迅速轉著。我感覺整件踢桖都濕透了,腳也痠軟了起來。我平常體力應該沒那麼糟的,但一開始被陡坡一嚇,氣勢就餒了,真是失策OTL。
龜速地、汗流浹背地又行了一陣子,四週景色慢慢變了。天空顏色轉灰,風力逐漸強勁,左右蒼涼的草原型態緩緩地浮現出來。我們在草原旁停下來稍作歇息,彷彿錯亂的呼吸都被遼闊的景色給穩定住了。遠方是灰色的山、藍灰色的海,頭上是灰色的天、灰色的雲,似乎連吹來的風也是灰灰霧霧的。草原綠黃間雜,鋪開了廣大一片,似乎有種潛伏的含蓄的生命力。寶怡和樂樂在草地上躺著,其他人則站著或坐在路旁,感覺自在極了:〉
可惜我們沒辦法在草原上耽擱太久,時間壓力還是有的。不過,往後道路的景致,被傳染了一般,再也擺脫不了草原式的蒼涼氣息。我們振作精神繼續騎著,強風把溼氣和睡意一點一滴吹走了。路上有幾個有意思的下坡,車子框啦框啦地疾衝下去,一掃前時上坡的萎靡感,空氣逃竄似地擦過耳朵和臉頰 ... ... 過癮極了XD!
不過,戲劇性十足地,我們衝下坡後沒多久,學宇在後方停了下來。我回過頭來,猜想是不是已經看到那條神秘的關鍵的小路了。沒想到,學宇卻臉色平靜地說道:「唔,我們好像騎過頭了。」──現在回想起來,這個轉折實在太酷太精采了,我打字當下幾乎又要大笑起來XDD,因為我猜當時我的表情一定挺蠢的XD;我幾分鐘前才目空一切以為自己征服了那長長一段坡啊囧!現在居然得低聲下氣爬回去,大概整個坡道都會反過頭來嘲笑我──
話說回來,我一邊專注地擔憂著一邊騎著,不知不覺也把那段坡道騎完了XD;或許在最初上坡的驚嚇之後,身體就有了經驗、有了免疫能力了吧。風依舊吹著吹著,心思也再度不可思議地平靜下來;從船帆石到龍磐草原,大自然的各種景致對心靈的影響力真令我驚訝!它們總能帶給我們精神各種不同類型的平靜感;有時是樂觀的、有時是沉重的;有時淡薄、有時深邃;彷彿大自然就是各種性格各種情感的本體,隨時準備要在旅人遊客的心中發酵。想到這裡,草原的蒼涼似乎少了些,反而多了點親切感:P(我到現在還在懷疑是不是學宇要讓我們震撼教育一下才折回頭的XD)
(from 寶怡)
回到一條小徑旁,附近一塊牌子上寫著此路不通。學宇先騎進去探探路,樂樂則打電話給她老爸、尋求 GPS 的協助。我們一小群人散落在小徑路口,喝幾口水,伸伸腿,緩和緊繃刺痛的臀部。我瞄著大夥被曬紅曬黑的臉,突然感到異常的滿足:能和朋友們在這山路上來回騎馳,享受各式各樣的自然風景元素,是多麼棒的事情;這讓我有了微醺的感覺,飄飄然的。
幾分鐘後,學宇騎了回來,搖頭說找不著路(可能是被亂草掩埋住了),於是決定循著原路回去。聽到要循著原路,我才意識到這便是這躺旅程的歸途了──名副其實的歸途。灰色的空間也跟著悵惘了起來,淡淡地。
下山的坡度非常具有份量;車子框啦框啦更大聲更劇烈了,整個身子都在上下搖擺著;我和冠倫還擔心說會不會衝到一半整台車子解體開來囧。我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煞車,但在小心之間又感覺有種能量等待爆發出來──那是自上坡以來所積累的所有位能儲蓄,正一股腦兒四面八方地噴濺著──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感覺還挺危險的OTL,尤其是轉彎處,一不小心摔車就死定了;但當下的腦袋是一片空白,一片本能的天性似的空白;是以,一路急駛到山下,接近市區,房舍又多了起來,這才回過神來,有了一些微薄的意識能閃避車輛和行人。人車一多,整個空間就感覺擁擠吵鬧了起來。山上和山下的變化像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那些灰色的、寬廣的景色與想像,似乎都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了。
途中,騎著騎著,半出神地哼著歌;一行人在便利商店前停了一會,買了罐冰紅茶解渴。手上的黑油把瓶蓋弄得髒兮兮的。
回到了船帆石海灘,已約莫下午三四點了。看到遠方有些熟悉的尼克森頭,才勉強能把這一整天的諸多變化轉折給串聯起來。大夥決定在這裡合影留念。船帆石矗在背後,安安穩穩的,像是一切人事變遷中某種不變的座標,紀錄並見證了這趟旅程。
回到車行,把鑰匙插回車鎖,領回寄放的行李,正要想辦法搭交通工具回去時,在馬路上被一輛箱型車攔了下來。司機先生用生命力十足的口氣說服我們搭他的車回去,並熱情地要遞名片給我們。一開始心底對他多少有些戒心,後來看他的態度還算親切熱忱,心下也就慢慢緩和了。這種第一印象式的好惡恐怕是我們終其一生都得想辦法避免的壞習慣,只是我當時沒那麼多心思去想這些事了:P
路上,車內有些昏暗沉重,轟隆轟隆聲比客運小了許多,我和海海、亮群坐在前排,背後的樂樂、寶怡、以箴,以及最後方的冠倫和學宇,似乎都已經睡著了。亮群的頭也隨著車身震動一顛一顛的。當下有睡覺的氣氛、也有歇息的理由,但我卻沒有太多的睡意。我總覺得,踏上歸途之後,這兩天一夜的所有記憶已開始殘破了起來,每一刻腦袋似乎都在流失某些光影顏色;鞏固記憶的工作必須現在開始,晚一步就遲了。我ㄧ會閉眼一會睜眼,腦中亂哄哄的,一陣子後才平息下來。
一旁的海海,不知怎地也是張大了眼睛。我們看對方都不打算睡覺的模樣,索性就聊起天來XD,把身旁的人一個個吵醒了OTL。聊到法律系的時候,司機和他的弟弟──坐在司機旁邊,是一位律師──也突然回過頭來加入討論,真有意思!(司機在介紹他的職稱時,語氣有種滿足愉悅的感覺;而司機的兒女聽說也都是法律系的呢!)他弟弟告誡我們說法律未必會是個令人愉快的行業,聽著聽著,想到自己對未來幾乎是毫無規劃,現在這般自由自在、揮霍無度的生活也不可能長久,整個心便沉了下來ˊˋ
到了枋寮,冠倫和學宇要下車了。一行人相互擁抱道別。謝謝他們來當我們的導遊、為我們規劃行程。在旅程當下,我真的玩得非常開心:〉
大夥在車上繼續聊著,不知不覺回到了高雄。司機的名片我和海海各收了一張。在車站裡頭,和樂樂、寶怡、海海也抱了抱,便各自分手。我精神多少開始不支了,身體有些虛浮;和亮群、以箴在摩斯恍恍惚惚吃完飯,回捷運站,我往小港,他們往岡山,車來了,擁抱,道了別,也就上了車,接下來的情結都被疲憊的腦袋省略了,總之,仍安然回到了家。
我把行李袋裡頭的 UNO、綠豆湯吊飾、老爸與老媽的菜單堆成一堆,發現編織手環不在裡頭,多半還放在亮群的袋子裡,但也提不起勁傳簡訊去確認(後來還是他傳簡訊來提醒我的OTL);我甚至一時想不起亮群的五官是如何模樣囧。洗過了澡,便躺在床上發呆。
那時的心情是很鬱悶的。當然,玩樂過後,諸如打球、唱歌、看電影,多少都會有種空洞感,但一會兒總能平復下來。從離開了草原、回到市區開始,我就感覺這兩天一夜已逐漸脫離了真實;回到高雄自家裡頭,這樣的感受更強烈了。那段回憶,我總覺得正持續不斷地流失、流失,守也守不住,又不能視而不見。明天醒來我會怎麼看待昨天今天呢?那後天醒來呢?我驀地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我整個太陽穴痠痛極了。
我在腦中把大夥的面孔轉了轉;不知道其他人畢業後會如何呢?眾人分散在台、政、成大、或是其他大學的各個科系,各自又會有怎樣的生活呢?到時候,相互之間的情感會有怎樣的量變質變,自然遠不是我所能掌握的了,我無奈地猜想;我們因為──多少有些偶然成分──人文營的緣故而聚在一塊,但這份連結能持續多久呢?當然,我們互相為了維繫這份連結,或多或少,也各自做出了深刻的努力,但這份努力又能持續多久呢?我眼神呆滯了起來,對緣分的無常開始感到害怕、彷彿自己莫名奇妙地失卻了過去也失卻了將來。不久,終於矇矓睡去了。
睡睡醒醒。
隔天早上,被陽光刺得醒過來;高雄的陽光似乎脫不了某種城市的氣息。
頭腦感覺很重很重,但還算清醒。我打算揉揉眼睛的時候,瞥見了手上鍊油的黑漬,才又想起了前兩天的種種──當然,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回想起來太多;墾丁的陽光、海、風、沙、草原、山丘,在迷迷糊糊的腦袋裡很是鮮豔、但也很難辨認,似乎都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物了。
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情感不是千瘡百孔的。
今天早上十一點才睜開眼睛,躺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卻感覺不到平日賴床特有的昏沉躁鬱,像是剛做完一場劇情繁複、但氣氛祥和的夢,即使夢醒了,失落感也是祥和的、柔軟的。
手上還殘著腳踏車鏈條的黑油,沒辦法隨便揉眼睛,不過顏色比昨天淡了許多,約莫一兩天內就會褪盡了;墾丁的陽光、海、風、沙、草原、山丘,在迷迷糊糊的腦袋裡很是鮮豔、但也很難辨認,似乎都是很遙遠的事物了。
或許我會在幾個月、甚至幾個禮拜內,把這次旅程絕大部分的細節忘得乾淨;這樣的預想太令人沮喪了。我希望能勉強紀錄多少、就算多少,當作是整個迷茫寒假的收尾、一段生命歷程的粗糙備份。
一種對流動世態的反抗、對青春與浪漫想像的曖昧敬意。
第一天
第一天下午,和亮群、樂樂、以箴在即將開動的列車旁邊等寶怡的緊張感,現在已很難回想得起來了。大夥在莒光號上閒聊著,到了枋寮,和冠倫、學宇會合。在車站附近的藝術村晃了一會,隨意逛著裡頭零星的文物展覽、以及海角七號的紀念品。轉個彎,便是鐵軌一旁的小空地。左近的房舍裡頭不停傳出練鼓聲,鐵軌向兩旁遠遠延伸開來,視野遼闊,佐上稍嫌凝重的陰灰天空、佈滿空地的長草,很有些蒼涼的感覺。大夥隨興地散步、拍照、爭論著水蛭被切斷後能不能再生(?),再悠悠哉哉走去客運站。
車上一開始挺擁擠的,過了幾站,人少了些,便和樂樂縮到車尾的一角,哇啦哇啦聊著對科系、對閱讀習慣的一些小想法(或許是我不會控制音量的關係,乘客迅速地減少了囧)。窗外是一片海,陽光從傍晚的雲層中透將出來,把海面映成金碧輝煌的漂亮藍色。待我們話題告一段落,天色已暗了下來,不多時就到墾丁了。
到了墾家旅社,卸了行李後,一群人接到聲音聽起來很落寞的海海的電話,便搭車回恆春去接他。不過看到他的時候,他獨自站在那兒似乎頗自在的樣子XD,大夥還是溫馨地抱了他幾下、慰問幾句,並一塊去吃晚餐。
餐廳名叫「快樂鳥地方」,很酷的名字,擺設也非常有趣。我們在屋外猶豫著、觀察屋內有沒有位子的時候,裡頭一群人──不確定是店長或店長的朋友──便熱情地笑著對我們招手。屋子裡面從一樓到二樓,到處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雜誌、漫畫,嚴肅的或有趣的,時尚設計的、勵志的或文學的;有些雜亂卻又獨具一格,而且隨手都能拿起一本書來讀;我愛死這樣的佈置了:D
上了二樓,和亮群一邊在李敖的《北京法源寺》的附圖中尋找譚嗣同的照片,一邊回想方孝孺和袁崇煥的生平和受刑過程;不一會,附餐飲料紫光(藍柑橘、紅石榴、萊姆汁、汽水)和焗烤貝殼麵就送上來了;我原本飲料想選調酒──每次出來玩我總會期待要喝幾口酒XD──但附餐飲料中不包含酒類囧,只得勉強改點軟性飲品。還未攪伴前,紫光上半部是透明汽水,下半部分為暗紅、深藍上下兩層,不同色層間沒有明顯界面,而是柔和的、漸進的,同時輕巧地不停冒著氣泡,看起來生命力十足;實在是大出意料之外的別緻!我端詳著它的色澤,幾乎捨不得破壞這般美好的顏色平衡;直到旁人催促急了,才狠下心動手開始攪拌,紅色藍色很溫順地被攪和在一起,交纏間迸出了一種更含蓄內斂的紫羅蘭色──大夥歡呼出聲、讚嘆著這般精巧的視覺機關;我心滿意足地喝了起來,滋味如何反倒成了其次,現在也想不太起來了:P
(from 學宇)
不知道是太久沒吃到像樣的焗烤了,還是餐廳自適自在的氣氛使然,那碗貝殼麵感覺鮮美極了!或許是打從第一眼看到這家餐廳就起了好感的緣故吧,儘管沒有刻意去想,那份好感依舊自顧自地越滾越大,最後便成了難以收拾的喜愛之情,使得每一道菜餚和每一部分的擺飾都顯得美妙無比。當然,這是種壞習慣,但當下耽溺在無窮盡想像中,也沒什麼心情去糾正這樣的錯覺:P (冠倫和他的小火鍋對峙了一陣子,那鍋湯似乎注定是滾不起來的了囧;旁邊海海的咖哩鍋則快樂地冒泡著... )
臨走前,我們還在討論端菜上樓的男子──麥色皮膚、靦腆的笑容──是否其實是雙胞胎,因為他兩次上樓所穿的衣服顏色不一樣;下樓後,我們認真地到服務台前向那男生提問,他和身旁一個同樣小麥膚澤的女生愣了愣,然後男生從服務台後面拿起了他的另一件衣服──大夥都笑了。後來在門外的報導上,發現這餐廳是一對情侶──男生學舞台設計──因為愛好衝浪而結緣後,兩年前所共同打造的(店內樓梯旁就擺了塊衝浪板)。感覺真酷!能在這裡衝浪、戀愛、定居、經營一家裝潢風格獨特、到處堆滿書本的小餐廳,儘管過程想必有許多波折,還是很令人羨慕的:D
晚上八點左右,我們在恆春老街裡逛著,到海角七號裡范逸臣的家門前轉了轉,在舊城門上頭溜達(雖然一直沒搞清楚它歷史上的來龍去脈OTL),在夜空下對著獵戶座指指點點,爭論哪些光點是星星哪些是飛機、是星星在移動還是雲在移動;夜風不停地吹著,周圍瀰漫著內斂的涼意,靠著小亭子的欄杆,藉著路燈和手電筒的微光談天說地,總覺有種說不出的自在和愜意,那感覺是真不錯:〉
回到旅社稍歇一會,約莫十點鐘,便出發前往墾丁大街。不過一行人逛著逛著,始終沒有真正在哪個小吃攤前停下來,倒是買了幾樣造型精緻、幾可亂真、但不能入口的食物模型,我買了一碗綠豆湯、亮群則買了一碗紅豆湯,算是一對XD。後來真的渴了、也有了些睡意,才想要買點飲品解解饞。看到五十嵐鐵門已拉了大半,只好轉去鮮茶道買了杯大吉嶺紅茶。店內工作的小夥子聊得很大聲、語氣也很快活,靜動之間似乎有如墾丁陽光一般的熱力。一會,一個中年婦女騎機車停到店門前,店員們看到了,便爭先恐後地跑到櫃檯前大叫「噢噢!老闆娘嘿!」「老老老老老闆娘!」,婦人瞪了他們一眼,罵道:「靠腰!吵些什麼!」我在櫃檯前,鼓足力氣才忍住了笑聲;他們讓我回想起國中一群自由自在的朋友們,同樣也是活力十足;整條大街上花花綠綠的少男少女,多少都擁有這樣的活力吧!
後來又和亮群買了一黑一褐的手鍊,款式又成一對,搭配起來還挺酷的XD。路上,以箴唸道來到大街卻只買了杯隨處可見的紅茶,實在有些可惜;不過,我也感覺不到自己對街上哪個攤販特別有興趣,而對吃的喝的也沒什麼品味可言OTL,只好隨便買了杯熟悉的東西解渴;話說回來,能夠一群人在墾丁大街上悠閒地晃著,享受特有的人群聲色和攤販氣味,已經能讓我感到快活許多了:P
回到旅社前,一群人在便利商店挑了副 UNO 牌,而我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又一次從冰箱裡抱了六瓶冰火出來;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有些魯莽囧,不過當時的興致倒挺是高昂,迫不及待想要拆一瓶來滿足自己幼稚的酒癮XDD
在大夥輪流洗澡的當兒,男生們一邊打著撲克、熟悉 UNO 的玩法(我、樂樂、學宇、亮群都不是很熟)、一邊端詳整個房間的佈置:雖然臥處、浴室的空間都不大,但都還算潔淨整齊,床頭的牆壁是大紅大黃、亮麗異常的花朵圖案,同樣有著陽光一般的熱情。我們為了把兩塊雙人床墊併在一塊,還把床頭櫃子整個從櫃軌上拆了下來、放在床墊下避免塌陷;這樣就算是完成了大概的佈置,不久後女生們也鑽進房間裡頭,大夥才開始圍成一大圈打 UNO。
(學宇第一次玩就第一個OVER噢)
以箴強調過 UNO 是需要一點心機的遊戲,起先我還不大相信,但玩了兩三輪後才漸漸發現有些小技巧真的需要一些經驗囧;亮群一開始的牌運就不大理想,吞了幾口冰火後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就突然變了;雖然他很困惑地一直問說他到底哪裡變不一樣了,但大夥就是感覺到他好像變多話了XD;我那時候一被其他人用攻擊性紙牌陷害,就會灌幾口香檳口味來提振精神士氣,但是才喝了半瓶多一些,便感覺身體整個燥熱起來,講話速度變快,語調也有些歇斯底里。可能是因為場上氣氛火熱、血行快速,所以酒精較容易發生作用的緣故吧!從前我一次灌下一整瓶也沒什麼感覺的囧。後來我把亮群的酒瓶抓到一邊去,被攻擊時也都盡量要求自己平心靜氣、一次只敢啜上一兩小口,酒精的效用就慢慢緩和下來了;我真怕一不小心做出或說出什麼可怕的事來XD|||
亮群和學宇第一個遭到處罰,噢那時候亮群的眼神真的悽涼極了,不過他們從外面買餅乾回來後,神色似乎緩和多了ˇ;海海親樂樂的額頭,樂樂吻海海的耳朵,海海在寶怡的相簿裡嘴巴和眼睛都閉的死緊,看起來超緊張又超靦腆的XDD;親吻戲碼是我首先提起的,結果下一輪就立刻來了現世報囧,要彎腰吻樂樂的手背(又是樂樂);學宇穿著鮮綠外套、害羞地隔著枕頭抱住樂樂(又是樂樂!人氣很旺耶XD),寬厚的肩膀從背後看像一隻綠色的柔軟的大熊;後來,經驗老到、一直都能及早脫身的以箴,可能是理智開始渙散了或風水輪轉,被學宇用嘴從臉一直吹風吹到腰部,學宇吹起風來感覺也挺溫柔的:D,冠倫和寶怡存活到了最後,沒受到半點處罰;如果暑假還有機會出去玩就要玩炸他們!
(from 寶怡)
最後,大概四五點的時候吧,熬夜加上過於亢奮,亮群和以箴都倒了,其他人也是了無生氣的模樣;想到隔天有可能要早起看日出,大夥只得強迫自己睡個兩三小時;女生們回了房間,男生們隨便打理了床舖,便熄了燈。
我把外套套到身上,將因為過短的海灘褲而露出來的大腿縮在一塊,以為這樣便足以保暖,但躺著躺著,還是感覺身體寒冷難耐囧;兩個小時內睡睡醒醒,在各種隱隱約約的念頭中無力地翻滾著掙扎著。好不容易聽到冠倫的講話聲,覺得腹內火辣辣一陣翻滾、似乎幾小時前的冰火還未消化透徹;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皮,看到其他四人都坐起來了;窗外透著早晨特殊的刺眼的白光;整個身子因為冷氣而劇烈打顫著,儘管昨晚打牌的熱情感覺上還未遠去;不管怎樣,僅僅過了兩個小時,第二天已經開始了。
第一天也就變成等待凋零的記憶了。
KKBOX 的中文翻譯是「保齡湯樂團」...
聽起來非常歡樂XDD!
久久聽一次嗨歌的感覺超棒:D
The leader singer:
Thank you for each everyone of you.
(The audience boo.)
The Judge:
Guys, don't give up your day jobs!
(Football team boys laugh.)
Football team boys:
Man, you guys suck! Boo!
The band boy:
Don't worry. After high school, everything will be better. Let's go!
Four years you think for sure
That’s all you’ve got to endure
All the total dicks
All the stuck up chicks
So superficial, so immature
Then when you graduate
You take a look around and you say HEY WAIT
This is the same as where I just came from
I thought it was over
Aw that’s just great
The whole damn world is just as obsessed
With who‘s the best dressed and who‘s having sex,
Who‘s got the money, who gets the honeys,
Who‘s kinda cute and who‘s just a mess
And you still don’t have the right look
And you don’t have the right friends
Nothing changes but the faces, the names, and the trends
High school never ends
Check out the popular kids
You’ll never guess what Jessica did
How did Mary Kate lose all that weight
And Katie had a baby so I guess Tom’s straight
And the only thing that matters
Is climbing up that social ladder
Still care about your hair and the car you drive
Doesn’t matter if you’re sixteen or thirty-five
Reese Witherspoon,
She’s the prom queen
Bill Gates,
Captain of the chess team
Jack Black, the clown
Brad Pitt, the quarterback
I’ve seen it all before
I want my money back
The whole damn world is just as obsessed
With who’s the best dressed and who’s having sex,
Who’s in the clubs and who’s on the drugs,
Who’s throwing up before they digest
And you still don’t have the right look
And you don’t have the right friends
And you’re still listen to the same shit you did back then
High school never ends
High school never ends
The whole damn world is just as obsessed
With who‘s the best dressed and who‘s having sex,
Who‘s got the money, who gets the honeys,
Who‘s kinda cute and who‘s just a mess
And I still don’t have the right look
And I still have the same three friends
And I’m pretty much the same as I was back then
High school never ends
High school never ends
High school never ends
Here we go again ...
主唱 Brett 的嗓音有種哀傷而迷幻的撕裂感,
莽撞但不失熱情,貌似依依不捨、同時又義無反顧;
讓人覺得青春歲月的確正在眼前熊熊燃燒著,嗶剝嗶剝作響...
Because we're young
Because we're gone
We'll take the tide's electric mind, oh yeah? oh yeah
We're so young and so gone
Let's chase the dragon, oh...
Because we're young
Because we're gone
We'll scare the skies with tiger's eyes, oh yeah? oh yeah
We're so young and so gone
Let's chase the dragon, oh...
Let's chase the dragon, oh...
Let's chase the dragon
From our home high in the city
Where the skyline stained the snow
I fell for a servant
Who kept me on the boil
We're so young and so gone
Let's chase the dragon, oh...
From our home...
精神狀況頹廢很長一陣子了。
前天模考完,去華納看了〈班傑明的奇幻旅程〉,整個人愈加沮喪起來。各種形式的蒼老與人事變遷串起了整部片,在「萬物終將消逝」的前提下寄託了某種微薄、短暫但崇高的情感意義。是以,當影片結束時,我無法理解──多少有些羨幕和懷疑──為什麼其他觀眾仍然能有說有笑地悠哉離場、彷彿沉重的氣氛絲毫沒能沾染他們的心思?或許他們看到了不同面相的積極意涵,又或許他們只是本能地和防衛性地視而不見;我坐在位子上,自顧自地陷入毫無節制的黑暗想像之中。那感覺很糟糕的。
昨天,爸媽在餐桌上一逮到機會,便要和我談論選科系的事情。
一位每年造訪城市一次的隱士走上前說,請給我們談談享樂。
他回答道:
享樂是一首自由的歌,
但它不是自由。
它是你們綻放的希望之花,
但不是它們的果。
它是深淵對峰巔的呼喚,
但卻不是深淵,也不是峰巔。
它是鎖在籠中伸展的翅膀,
但又不是周圍環繞的空間。
哦,千真萬確,享樂是首自由的歌。
我願你們全身心地歌唱它,卻不希望在歌唱時迷失自己的心。
你們中的一些年輕人追求享樂,彷彿它代表一切;他們受到評判和譴責。
我既不會審判他們,也不會譴責他們。我讓他們去追尋。
因為他們尋得的不僅僅是享樂;
享樂有七個姐妹,她們中最小的也比她美麗。
難道你們沒聽說過一個刨上尋根的人找到了寶藏的故事麼?
你們中的一些老年人懊惱地回憶享樂,彷彿那是一種酣醉後犯下的錯誤。
但懊悔只會讓心智模糊,而非受了懲戒。
他們應帶著感激回憶享樂,就像回憶夏季的收穫。
但如果懊悔使他們得到安慰,那就讓他們獲得慰藉吧。
你們中還有一些人既非充滿追求的青年又非沉浸於回憶的老人;
他們在對追求和回憶的恐懼中躲避所有的享樂,
生怕自己疏遠或冒犯了靈魂。
但享樂也存在於他們的生活中,
因此即使他們用顫抖的手挖土尋根,他們也能找到寶藏。
不過請告訴我,有誰能冒犯靈魂呢?
夜鶯會冒犯靜夜,螢火蟲會冒犯星空?
你們的炮竹和煙雲會冒犯風麼?
莫非你們以為靈魂是一地你們用一根木棍就可以攪亂的死水?
當你們極力抗拒享樂時,
你們實際上是將享樂的慾望存儲在一個休眠的自我中。
誰不知道今天似乎被冷落的會等待到明天?
即使是你們的身體也瞭解自己的天然本性和合理需求,不會被蒙蔽。
你們的身體是你們靈魂的琴瑟,
它會發出甜美動人的音樂,
或者嘈雜之聲,那全在你。
現在你們心中疑惑:「我們如何辨別享樂中的好與壞呢?」
到你們的田園中去,你們就會知道採集花蜜是蜜蜂的樂趣,
而對於花朵,為蜜蜂提供蜜也是樂趣。
因為花朵對於蜜蜂是生命的源泉,
蜜蜂對於花朵是愛的使者,
對於兩者,蜜蜂與花朵,奉獻與接受的歡樂既是需要,也是無比情願。
歐菲利斯城的人們,像花朵和蜜蜂那樣享受你們的歡樂吧!
──收錄於《先知》
前幾天,利用模考的空檔,本想到圖書館用電腦查詢各個科系的招生資訊,但一踏進去,便看到人們一群一群地聚在電腦旁,圍觀著網頁遊戲(沒什麼聲光效果,乍看之下比較正當),或是興奮地猛敲鍵盤玩著美少女格鬥天王。我沒有當場破口大罵的膽量囧,只好強壓怒氣,刻意地與身邊同學大聲碎碎念,然後悻悻離去。
那時我想:這個地方我已徹底厭倦了。近三年來,我認識了許多善良的、複雜的、有意思的朋友,也參與了一些多少算是有意義的活動,但,籠統來說,我也稍微明白了這所學校的行政效率如何、求學風氣如何、倚恃著哪些學科與外校競爭、支持或不支持什麼樣的活動;而它們的總和,不論好壞,我都深感厭煩了。
當然,無庸置疑地我會懷念這個地方,懷念我和同學走過、聊過、大笑過的每個角落。但這種懷念是私密的、個人的,和這座校園的整體沒有太大關聯。對我而言,雄中沒有所謂的「雄中精神」,不可妄加什麼整體精神在上頭(我會這麼想,可能是因為我本來就討厭類似的集體意識),我也懷疑自己對雄中有無任何一絲虛無飄渺的認同感。總之,我現在亟欲離開這個地方,體驗下一個新的空間、新的人群、新的風氣與新的極限。
但,這樣的前景,我只要稍作想像便會感到沮喪;我幾乎可以預見新環境會淪為舊環境、我會再度開始明白、開始懷疑、然後千篇一律地開始厭倦。熱情衰褪、認同感消失,直到它在我心中的價值歸零,讓我的精神狀況重新陷入頹靡之中,逼得我再度汲汲營營尋找下一個可能的新目標、新生活 ...
事情不會是這樣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值得依附的信念讓自己安身立命的!
我很羨慕、也很希望能和著週遭朋友一同瘋狂玩樂個幾天,但總是提不起興致;只有當真心完結了某個盤繞心頭已久的麻煩事之後,瘋狂玩樂對我而言才顯得應該、值得、且富有紀念性;事實上,我沒有考完應有的鬆弛感,也沒有足夠強烈的繼續前行的意圖;從前在彼端粗暴拖引著我的所有可能目標──對大學生活的冀盼之類的──不知道什麼緣故──都消失了,我原本就稍嫌微薄的企圖心也乾涸見底囧;我對未來──我自己的未來、可見的未來、印象中重要性幾乎高於一切的未來──幾乎不再抱持任何程度的希望或想像了;但這樣消極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絕望造成的──我甚至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任何其他顯而易見的原因;視線所及的一切都突然間失去能量、失去色彩、失去任何形式的吸引力,像是在一個全然陌生、但缺乏任何異國情調的世界中漫無目的地飄浮,不願意積極移動也不刻意要求靜止 ...
總之,我現在的生活沒有前景也沒有目標,
從前的所有前景和目標,像年久失修的沙堡一般,沒有方向地垮散了。
過年照慣例要北上,初五回來。
我很喜歡片中主角不斷前行、前奔的 MV,
因為這樣的動作是動態的、連續的、有著獨特的生命張力,
佐上一點旋律、一些表情,便足以使之充滿暗示、造成無窮無盡的聯想 ...
Karma police, arrest this man
He talks in maths
He buzzes like a fridge
He's like a detuned radio
Karma police, arrest this girl
Her Hitler hairdo is
Making me feel ill
And we have crashed her party
This is what you get
This is what you get
This is what you get when you mess with us ...
Karma Police
I've given all I can
It's not enough
I've given all I can
But we're still on the payroll
This is what you get
This is what you get
This is what you get when you mess with us ...
For a minute there
I lost myself, I lost myself
Phew, for a minute there
I lost myself, I lost myself ...
Maybe I just want to fly
I want to live I don't want to die
Maybe I just want to breath
Maybe I just don't believe
Maybe you're the same as me
We see things they'll never see
You and I are gonna live forever
Maybe I don't really want to know
How your garden grows
I just want to fly
Lately did you ever feel the pain
In the morning rain
As it soaks it to the bone
Maybe I will never be
All the things that I want to be
But now is not the time to cry
Now's the time to find out why
I think you're the same as me
We see things they'll never see
You and I are gonna live forever
Maybe I don't really want to know
How your garden grows
I just want to fly
Lately did you ever feel the pain
In the morning rain
As it soaks it to the bone
Maybe I just want to fly
I want to live I don't want to die
Maybe I just want to breath
Maybe I just don't believe
Maybe you're the same as me
We see things they'll never see
You and I are gonna live forever ...
Gonna live forever ...
其實我覺得這次唱歌並沒有唱得很盡興,
儘管再怎麼用力地、憎恨地試著大叫,總有種隔靴搔癢似的不痛快,
不過呢,似乎也不應該再奢求更多;
聲嘶力竭的感覺像是把我全身重新粉刷了一遍、鑿去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或許這樣──衷心地順從著那些既定的步調── 一切就會圓滿了。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