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4日 星期日

寒聚終了


1.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浮腫的眼袋沉甸甸地掛著,七小隊員們合送的感謝卡在晨光下反映著粉紫的色彩,一旁尚未收拾完成的行李袋還裝著未拆封的 XL 女用營服、天佑撕成兩半的浴巾、以箴的鑰匙圈的盒子、以及和 KT、踢踢、大俠臨走前買的鳳凰酥。

打從七號下營以來,我就再也沒有安穩睡超過四小時,幾乎忘記了睡覺實際上該是什麼感覺;然而,儘管熬夜無庸置疑生理上是痛苦的,卻使我感到了某種奇異的圓滿感受,情緒與記憶將能以延續不斷的姿態存在、不再被長時間的睡眠硬生撕扯成不相干的片段。這就是熬夜吸引人的一個原因、也是為什麼儘管我雙眼失焦、頭疼欲裂、無法站穩與思考,我仍然希望能撐著眼皮和大夥四處亂逛:熬夜是一種對時間的反抗、一種對事物的變化與流逝的徒勞阻撓。

我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希望腦子的運作能更俐落些:升高二的暑假的十四天、高二寒假的寒聚、高二期末的南區行前說明會、高三終了後的經典閱讀和大師講座、一直到這次由我們親自下海主辦的寒聚,憶將起來是多麼短暫的幾個瞬間、實際上又意味著多麼漫長的一段變化歷程;我的讀書習慣、學術興趣、思考方法與處世價值,都是在這段時日當中幾經拉扯磨合才得以建立的;我必須滿懷敬意地去追想這段歲月。

 
2.
 
「我在腦中把大夥的面孔轉了轉 ... ... 眾人分散在台、政、成大、或是其他大學的各個科系,各自又會有怎樣的生活呢?到時候,相互之間的情感會有怎樣的量變質變,自然遠不是我所能掌握的了,我無奈地猜想;我們因為──多少有些偶然成分──人文營的緣故而聚在一塊,但這份連結能持續多久呢?當然,我們互相為了維繫這份連結,或多或少,也各自做出了深刻的努力,但這份努力又能持續多久呢?... ... 」

我從前的網誌如此寫道,而《異鄉人》的莫梭也這般問過:「既然軀體分隔兩地,我怎麼知道要靠什麼來連結我們,彼此怎麼追想對方?」每每想到這樣的問題都令我痛苦萬分;轉瞬即逝的緣分、脆弱破敗的記憶,倘若生命的基底元素就是殘破而偶然的,那生命有什麼意義可言呢?

我必須換個方式來看待這一切;我肯定這些美好的人事物、也肯定即將失去它們的事實;我肯定我的生命、也肯定即將來臨的死亡;我接受生、也接受死,我擁有這樣的真實、而真實也擁有我,我就只有這些!造物主從不曾承諾過我們有其他的選擇,這是我顫抖的掌中唯一有價值的人生。

對我而言,只需幾個偉大而深刻的記憶映像,諸如學弟妹活力無窮的笑容、工作人員聚精會神的專注表情、重感冒和焦慮引起的劇烈頭痛、營歌〈少年〉的蕩氣迴腸、感謝卡的半透明粉紅色調、明信片上頭的飛魚背影、宵夜紅豆湯和燒仙草的綿密滋味等等,就可以永久地豐富我的生命,讓我衷心相信自己來世一遭多少具有某些意義 ...

現在才七點半,我實在太早醒來了,至少要再十二個小時以上我才能恢復精神;但難得有機會在此時此刻醒來、難得在邁向明日的當兒還能向昨日的昏黃道別似的最後一瞥──這樣的昏黃讓我感到難以忍受,甚至想立刻不顧一切地倒頭入睡;但我仍然克制住了,默默地盤坐在凌亂的床墊上,捨不得闔眼。


3.

感謝天佑願意接下主持的任務,謝遷村組的阿叉、小陶、大俠這段時間對議題殫精竭慮地討論(我想再回 masa loft 閒逛一次XD),感謝負責聯絡開會和紀錄的教學副組長玉吐、感謝擬定教學方針和給了我主持機會的教學組長楊顥(顥兒!),感謝其他的教學組員對各自議題做出的努力和對我們的鼓勵,感謝安維組的 Stone 和姿吟(我因為感冒情形太晚上報而給他們添了些麻煩囧),感謝想必承受了莫大壓力的三位委員,感謝萬能道具器材王 Steven,感謝其他組別我所認識、或來不及認識的成員們為這次寒聚做出的所有貢獻。

最後,感謝七小的隊輔欣欣和明中,希望我的多話沒有干擾你們的原定作業囧;還要感謝七小的所有隊員,謝謝各位不嫌棄我這位失職的教學隊輔囧,也謝謝各位給我的感謝卡,能夠抽籤抽到各位我真的真的很高興!希望各位在接下來面對升學考的戰鬥當中勇敢地撐下去!

再一次感謝所有參與寒聚的人;我們相互成就了彼此的人生。 <(_ _)>


 

2010年2月13日 星期六

第九屆人文營寒聚

第一天 2/7

我整個晚上都在翻來覆去、納悶著為什麼被子怎麼蓋都不暖和;到了早晨,和大俠、阿昭、天佑前往台中的客運路上,全身畏寒的程度愈發嚴重。朝馬站下車當兒,我已經冷到幾乎沒辦法站直身體,頭痛和關節痠痛的徵兆也越加明顯。到了中興化學館的營本部,我只能蜷縮在椅子上、在不同姿勢以及不同部位的痠痛之間來回擺盪著、遲遲沒辦法進入狀況;楊顥在台前發出的聲響彷若從遙遠的彼方傳來似的,既不清晰、也缺乏真實感。是以,當遷村組被要求上台報告討論方向時,我整個人駭怕到幾乎無法思考,因為我腦子徹底是一片空白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