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28日 星期二

如果當時



今早翻開許久不見的作文簿時,我傻愣愣地瞪著這篇文章,



半晌後,還是想不起一點自己曾動筆寫過這篇作文的記憶。



直到我細細地讀了一遍,才慢慢有些熟悉的字句在腦海逐一出現,



那可是六月啊,遙遠的六月,被升高三的暑假遠遠甩在後頭的六月,



無怪乎我難以辨識出自己的文字;這是個混亂的時節啊,



振筆當下的我,連同那遙遠的六月,一定早被時間密密柔柔地肢解了。







但我畢竟還是喜歡這篇文章,很直覺地喜歡,



就像喜歡別人的文章那樣;因為這不像我。



我相信我再也沒辦法以類似的語氣,寫出類似的字句了。



儘管它沒有任何足以使自己顯得亮眼的特質;



用字平凡,結構也官腔得很;



但它很輕,至少對我而言;我只是喜歡它輕輕的感覺,此外無它。











    如果當時



  如果,我當時沒有參加班際辯論賽、沒有因為那亞軍的榮耀而加入演辯社,則高中生活會是如何模樣呢?



  人們,到了一定歲數,有了一定經驗份量,難免會在某一靜心時刻,慨歎萬分地回顧那總是略嫌稚氣、卻又總是更為自在自適的從前。如今,邁入高三的同時,交接幹部、遠離社務,直到關乎社團的種種記憶在心頭逐一沉澱,才赫然驚覺:社團所昭示的,正是前述那般甘苦參半、諸味雜陳的情感。



  在辯論之外的眾多可能中,吉他研究、熱音、熱舞等皆蠢蠢欲動。甚者,可能乾脆將社課時間拿來打球或閒聊,而使社團生活在高中三年完全缺席。我的個性極可能會滯留於國中那般內向羞赧,談吐間慣於支支吾吾,甚至眼界也將被純然框限於課業、與狹隘的人際圈之中,而無法與人類社會中各式重要議題接軌。就一位事後諸葛而言,這些能力的失去會是多麼令人失措徬徨!



  然而,亟需周密準備的比賽佔去了我與家人、同儕相處的時間,龐雜繁瑣的公關事務令我再無餘裕去關注課業,賽事成敗與否的重要性成了生活唯一重心,而核心社員之間微妙的好惡與權力劃分則徹底帶走了我曾經的寬大與純真。這些機會、美好德性的消失,當真無需掛懷嗎?我憑什麼去蓋棺論定地宣稱,這些收穫與傷害的加總必然是正值或負值呢?我沒有資格吧!沒有比較的立足點!又有誰在面對自身繁複曲折、超越任何人的理解力的生命歷程時,能不凜然戒懼?能不手足無措?



  近日,在即將入睡的朦朧時分,總會迷迷糊糊地憶起國中懵懂的自己,並露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古怪微笑。演辯是塊鮮豔亮眼的疤,是個劇情反反覆覆的長夢;長夢將醒,而那幾點在胸中迴盪的悵惘,或許才是對自身的生命歷程最浪漫、卻也最肯切的交代吧!











PS1‧我讀了三四遍,有點鼻酸。他人不可知的鼻酸。



PS2‧我現在還是有點鼻酸;

    但那很可能只是因為剛看完〈一路玩到掛〉的緣故。



PS3‧有人想看瓦力但找不到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