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人文營破冰寒聚：烈酒嘉年華

有人願意將你從令人昏沉而充滿惰性的生活中拍醒，不能不說是種幸福。



我們被使命感牽引著，共享這難得的幸福、以及隨之而來的巨大熱情，



然後，乘著這股熱情，隨著一場喚醒理想的澎湃大戲熊熊上台。











東海的各位朋友，



四位隊輔，守達、筠圃、灝凌、姝廷，



其他的學長姐。











哼哈，



框啷，



南北乾杯。











──











姝廷學姊的來電通知，感覺像是最近的事。











寒假的生活景況基本上相當頹唐囧，



錯過了社團學弟北訓、同屆的菁英盃，傷心欲絕，



除了大露營表演事宜和零星的補習，大多時候都窩在家裡，



聽音樂、看漫畫、逛維基、睡覺、偶爾挑本課外書啃啃，諸如此類。



日子就這麼過著、過著，為了過日子而過日子，相當虛浮。



甚至到了出門前一晚，才開始渾渾噩噩地收起行李。











唔，好像是三天兩夜啊。











那中山十四天，帶來了整個第七小隊綿綿不絕的情誼，



但那段經歷本身、以及本身所含括的熱情，早已不再貼近我的生活。



我只想啥事都不幹，然後，過日子。



然後開學，大露營完後向高中青春輕聲道別。



然後讀書，讀書，



然後上大學。



然後爆炸。











炸得六親不認、炸得煙消雲散、炸得血肉橫飛！











難得人生出現了一點規劃性，即使完全不能帶來任何動力。











和大俠相約坐同班火車北上，郁甯在台南也搭上同列車。



一邊玩著久違的UNO牌，一邊與大俠討論生活態度的問題：



欸，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活得市儈一點，入世一點？



對啊，為什麼不呢？我很願意相信太過遠離生活的問題會帶來莫大困擾，



更糟糕的是，那很可能是不必要的困擾。



早有人幫我們細心鑿好了一座龐大、精美、毋須多做思考的水管體系，



我們只要安分地沿著管線流著，適時地轉彎、減慢、妥協，



總能抵達那財富、資訊、權勢的匯集地。











就先暫把我的熱情和理想寄留在那吧。



我現在是沒有能力去面對它們，還是沒有勇氣依循它們？



啊，也罷，這問題比任何其他問題更不重要，



人們老愛把勇氣與道德混為一談，然後再試圖去解釋應不應該的問題。



先別考慮這條以市儈之名的迢迢賽道，終點和我預期的相同與否，



我現在需要的，就是把自己合理化，以及隨之而來的信心，



然後，再默念一次我的人生規劃：



讀書，上大學，爆炸。



就是這樣，喵。











──











台中到了。



一行人很混亂地在麥當勞吃午餐，



很多中山小隊都群聚於此，好不熱鬧。











火車站，一大群的東海人，



老遠就看見小陶和四隊的舉牌隊輔、



以及一旁同是四隊的東海人，可惜當下沒有勇氣過去裝熟囧。



ＫＴ、張簡、玟玟、加上會晚點到的池，中山人到齊了。



我偷偷打量著東海隊友，好奇中參雜了點感傷，



三天兩夜，似乎稍嫌短了點。











進入禮堂就座，



身邊是還不認識的麻吉，一身牛仔布，還有耳環，帽子，超酷！



在和麻吉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同時，四個隊輔都現身了；



看起來莫測高深的守達學長（小粉紅），



感覺上很有靈氣的灝凌學姊和姝廷學姊，



以及給人很有個性的女強人印象的筠圃學姊。



然後是極度缺乏準備的破冰自介：P



哎，我到現在還是沒法把大夥的面孔和名字湊起來。











吳叡人老師的學思歷程演講很不錯，雖然有點龐雜。



每每以為自己要和他的經歷產生共鳴了──



他就會驀地話鋒一轉，轉成好像是我未曾體驗過的時代性經驗，



有些是大時代下的苦悶、有些是民族認同、有些是一般青年共有的困惑，



於是乎我聽得異常認真，費盡思量想把自己投射在他的話語之間，



結果整節課下來搞得自己筋疲力竭囧。











討論課。



哎，老實說我睏了。



是以姝廷學姊點我起來時，實在有些慌亂，



要在陌生的東海隊友前大放厥詞，心下著實惴惴。



不過，唸完一大串夢囈般的雜亂感想，東海馬上有人願意回答我的部分疑惑，



然後其他人跟進、跟進，討論範疇很快就變得龐大又迷人，



節奏有的和緩、有的激進、有人皺眉反駁、有人點頭附和。



當下，我真希望這場討論課能永無止境地延續下去，



有什麼是能比和一群有思考能力、願意關心人文議題的同儕討論更令人愉快！



隱約地，那十四天的氛圍又悄悄地湧上心頭。











夜遊前，



海龜達人小粉紅講了好多海龜故事，營造恐怖氣氛。



學長姐搬出了大把大把的禁忌，嚇得大夥愣一愣的。



更糟的是夜遊實在太恐怖了囧，



每一次經過昏暗的教室走廊，都覺得脖子僵直得快斷了，



超害怕會有人把蒼白的臉貼在窗戶上向外看，老天！



最後一次遇見女鬼的時候我還差點把郁甯和小寶的手給握傷囧。



（在我聽到郁甯的小手發出「喀」一聲的時候我真的快嚇昏了OTL）



不過冷汗流盡後，嗑著溫豆花，感覺頗為舒爽；



都不知道驚恐過後會那麼舒服。











室友除了大俠，其餘三個都是東海人。



表哥和我同隊，閒暇時會唸聖經，講話隨和，似乎是個有趣又好相處的人。



另外兩人是李昕陽和... 　忘了囧，不好意思，真的不熟。











但我真的倦了。



睡袋冰冷異常，我蜷在裡頭瑟縮著。



離開這裡，我的角色就不再是人文營隊員，



而是一個三類的中學生，舉止、價值、目標都將與中學生相似。



誰會想從將醒時分的美夢中抽身？



當然，總得抽身的。



或許一開始就得有不要涉身其中的心理建設。











媽的，冷死了。



連MP3都來不及關機，就昏了過去。











──











很早就醒了，大概五六點的時候，



睡袋摩擦的聲音很大、周圍很冷。



MP3的電量耗盡，耳機兀自纏繞著手腕。











發著呆。



回想著昨天隊輔和東海新朋友的朦朧面孔，不太踏實。



回想著吳叡人的悲情演說、夜遊的尖叫聲，



甚至沒有比昨夜混亂的夢境更真實。



我把頭埋進冰涼的睡袋裡頭。











然後是小虎隊超大聲的廣播歌聲。



老天，真的被嚇著了。











「當煩惱越來越多玻璃彈珠越來越少，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長大了．．．」



「我們──都已經長大，好多夢正在飛．．．」











昨天在禮堂，隊輔就提過這首營歌──「紅蜻蜓」，



那時覺得旋律挺順耳的，卻也沒聽的甚是仔細。



現在窩在冷冰冰的睡袋裡，聽著聽著，



竟驀地感覺到難以言喻的熱血，



即使我記不起幾句歌詞。











然後是張雨生的「我的未來不是夢」、



幾首不熟的英文歌、還有林俊傑很搖滾的「波間帶」。



唔，該起床了。











──











很有活力的戀愛ING早操。學姊教的很認真。



很不習慣站在第一排，



在眾人面前搖擺總會帶來一些無可避免又莫名其妙的羞赧。











紀錄片〈綠的海平線〉。



應該是很容易睡著的一節課，不過我死撐著，



片中描述的大時代、以及其下的苦難能給人一些關懷他人的動力和反省精神，



我不想錯過其內容，只好利用爾後篆軒學長上台後的時間不客氣地睡著了：P











又是討論時間，



又是一場格局龐大的討論，尤其還揉合了昨天吳教授的演講，



整個討論範疇涵括了民族認同、歷史及其意義、和一部份的倫理學，



雖說現在回想起來，會感覺頗不自量力，



但在當下大夥可是討論的極其認真且富有熱忱。



這般思想的深度交流，應該才是認識他人最徹底、最不造作的方式吧！



連我都不願意也無法置身這巨大又充滿活力的人文熱情之外。



真可惜我們編劇進度落後，沒有太多時間繼續下去囧。











隊呼很快就出來了，雖然噁心但真的頗具創意XD



「　海龜湯啊海龜湯



　　牛吃草啊哞～　牛吃草啊哞～



　　水草　水草　咕嚕嚕嚕嚕



　　侏儒啊侏儒　機拐機拐拐



　　海龜戰隊　ＹＡ！　」



玩過海龜湯推理遊戲的人應該都大概知道啥意思XDDD（不懂問我）



是以，隊名也就是「海龜戰隊」。真是個熱血好名字。











但編劇的難度就高多了。



被分配到的題目是「全民大悶鍋」，



還被規定「青菜底加拉」這句話一定要在劇中出現。



男生資源珍貴又有限，一下就被分配光了。



（大俠演謝志偉，表哥演杜部長，老張演的莊國榮我覺得超傳神！）



（在下演難度高超又不符合我的處世風格的張國痔囧）



冰箱幫忙編舞，搭上很有活力的櫻桃小丸子主題曲。



大家討論的很開心也很搞笑XD，阿怒、郁甯和ＫＴ都是好編劇。



其他人也頻出建議，氣氛熱絡無比。











東海以前的隊輔來探望他們，帶了一整盒金莎。



他們看起來好開心啊嘖嘖。



那，我們的迪西在哪兒呢？



阿怒還踮著腳尖遞給我們一人一顆金莎，



吃下去的味道真是有點溫馨又心酸難當啊囧。











時間順序有點錯亂了：P



應該是先開始玩大地遊戲之熱血沸騰RPG！



小叮噹扮的酒神實在充滿喜感而且很受歡迎XD



（雖然一旦任務終了就沒有人搭理他了）



整場大地遊戲有別於一般的團康活動，



每一個關主都是扮演一個真實人物或神祈，



諸如海耶克、馬克思、佛洛伊德、路易十六、王永慶...　等等。



連任務道具都是實在的著作或象徵，像是《資本論》、鐵鎚（象徵工人）...



玩起來還真的有很濃的RPG味兒。



更重要的，還有很濃的人文味兒。



啊哈哈這樣講似乎有點虛榮XDD。











在馬斯洛那關，機智問答問說「國民黨立委幾席？」



我居然回答說119席！老天！總席次也才113囧，



是以，被迫喝了杯醬油混醋的恐怖飲品，肚子嚴重不適。



還有《索多碼120天》的作者薩德，他真的靈活異常，



我們全隊圍捕了他三次才終於把他撲倒在草地上，看他也頗累的XD



還有馬克思那關，小粉紅還表演了十分撩人的起立蹲下姿勢！口味真重XDDD



當然，最後還要好好表揚麻吉一番。



他舞孃的舞姿，幾乎到每一關都吃的開！總共表演了將近十次！



也不知道為我們掙得了多少分數，真是辛苦他了。



姝廷灝凌小粉紅三位老人陪我們東奔西跑也同樣辛苦XD



（筠圃學姊扮演亞麗亞德妮，關卡休息後和小叮噹剪不斷理還亂去了XDD）











然後是緊張刺激的「Bling Bling 嘉年華」晚會時間。



隊劇最後沒有完全照劇本演，不過主持人阿怒和麻吉的應變能力很夠。



倒是張國痔因為緊張而叫罵的聲嘶力竭，差點破梗XD



不過整體而言表演的很不錯。



更幸運的是我們是在晚會劇「命運好好玩」之前上演的，



這齣劇實在好笑到炸，在它後面表演的隊伍未免有相形失色之憾。











後面讓人笑到渾身乏力的劇情就不贅述了。



再來是所有人手牽手圍成巨大圈圈：超激情的雙人舞！！



噢，四周昏暗異常，根本看不清來者是誰。



不過，這不重要！大夥隨著節拍一起「搖勒搖勒」的叫囂著，好不痛快。



還有那個抓住對方轉圈的橋段，我真的超擔心我會把對方甩出去：P



（有一個小小的女生真的差點被甩出去囧，我後來都會騰出手幫她們煞車。）



總之很嗨。好久沒那麼嗨了。



只可惜沒機會認識那些互相甩過的隊友ˊˋ











晚會尾聲。星空下的呢喃。



圍成圈圈坐下。一人一個紙杯，放著一截蠟燭，燃著綿綿不絕的理想。



四周靜極了。



除了學長姐從廣播中悠然傳出的話語，一切都靜極了。











營歌「紅蜻蜓」悠悠響起。











眼框火辣辣的。



燭光搖曳。每個人的表情都說不出的朦朧、說不出的輕柔。



我閉上眼。細細回想著中山人文營的教授、隊輔、七隊隊友、



還有那時第一次碰觸人文領域，第一次投身其中的感動。



然後，是這幾天，



新隊輔、新朋友、新想法，老酒新甕齊聚一隊。











我皺眉。



眼框乾澀，還是火辣辣的。



有時真難搞懂自己。











有些學員到了圈子中央，說起自己的感想、體會和情感傾訴。



我有點想起身，有點。



我驀地覺得我好優柔寡斷、好懦弱，我甚至不知道怎麼說服自己！



一段又一段略帶哽咽的訴說過去了，洋溢著感性和熱情，



我還是沒有動身。唉，預料中的事。











這邊要大感謝姝廷學姊和大俠，



一開始討論課是她率先提拔(?)我，



這回又是她走過來問我要不要上台。



還有大俠，他願意給我一點信心，陪我一同上台。



多了這些許誘因，我才和他匆匆快步跑入中心。



（好像是我們首開自己跑上台的惡例，不好意思囧）











大俠和我果然都怪怪的──我是說整體比較起來。



我們的感想和前面幾位迥異，不完全是敘事和感動的宣洩，



反而是用──至少我這麼認為──較為分析性、理性的口吻，



所以後來其他人還笑罵我們煞風景！囧興！



老天，我還以為我已經很把情感表露其中了，



只是，我認為，這個營隊的重要之處，就是給了我們將人文關懷內化的機會，



這種感動、這種領會、這種想使世界向上提升的意願、決心與能力，



才是這個營隊、這場緣分能為這個世界諸多苦難帶來的最大幫助與財富。











我好希望好希望在座朋友能聽懂我想表達的熱忱與渴望是什麼，



我也很想很想知道其他人心中是否也有把這熱忱傳遍世界的慾望，



儘管我講話──就如我第一天討論那般慌亂──毫無系統章法。



不過，有點頹喪的回來後，灝凌和姝廷學姊還是笑著稱讚我們講的不錯，



真感動：〉









那晚的宵夜是仙草、芋圓混搭的怪湯。



小陶硬是不喝，我放回房間後一直到隔天早上才草草喝掉囧。



我們整組圍成圈圈坐在地上，聊著聊著，



小粉紅終於說出老婆婆老公公的海龜答案，真陰森吶。











那晚，本來預計要通宵的。



整隊人馬聚到我住的寢室，閒聊、大笑、玩國王遊戲，



聽筠圃學姊聊天很有趣，包括一些八卦、和對大學種種的看法。



可惜，整晚的興奮，我再也沒有精神撐至天明，



事實上，我才進房沒多久就不支上床了囧。



現在想來真的非常後悔ˊˋ











縮在睡袋裡頭。



昏死前，仍然聽到床鋪下傳來的大笑聲。



真難受，但也真有熱情。











──











隔天。



照樣被紅蜻蜓叫醒。











今天，最後一天。



整個寢室都無人說話，默默收著行李。



雖說本來早上剛起床就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但這天早上特別凝重。



也罷。









終於把活力無限的戀愛ING早操給學完了！



真是辛苦兩位學姊了。











這天上午是科系介紹和經驗分享時間，



前者可選四堂，後者兩堂。







第一堂「官商勾結：從政治、經濟到商業管理」菁薇學姊主講。



還不錯！講的是國貿、國企的科系內容部分，



可惜我對這門科系無甚興趣，本來是想聽政治的部分。







第二堂「了解你的生活、加強你的實踐：談社會學」小叮噹主講。



很好笑的一堂課XD！



我本來就很喜歡社會學，所以聽起課來也特別順耳，



小叮噹說：「經過了前面一堂毫無系統的課，恭喜你們來上第二堂！」



辛苦前面一節的各位了：P







第三堂「歷史X哲學」篆軒學長主講。



我覺得篆軒學長低沉的聲音有一定的魅力，但這魅力並沒有醒人精神之效，



整堂課我很有精神，因為本來就對史哲抱有一定興趣，



倒是其他人很多都趴了。其實學長可以不用那麼暮氣沉沉：P



不過在歷史部份我覺得很有內容，對我這門外漢很有啟發作用。







第四堂「電機與人文、電機系未來展望」文翔學長主講。



他也是個好笑的人XD，對我這樣想主修工科的學生正需要這類課程，



教室裡才寥寥九人，不過人少大夥對話起來反而更緊密、流暢。







第五堂「人文與自然科學兼顧的必要性 - 以醫學為例」志宇學長主講。



其實就是在講醫學科系的部分，不過還包括了他個人經驗，



雖說本身志不在醫，但課堂整體很貼近高中生活，滿不錯的。







最後一堂「政治雙張」勝涵學長主講。



其實是我偷和大俠交換，翹了「The Desinger's Eye」跑來聽課...



因為官商勾結沒聽到政治，實在按捺不住才作此下策。



這堂課是學長意識流般的演講，氣氛和內容都相當獨特，



一開始學長簡短交代幾句，靜候我們發問，



後來大夥實在太沉默了，學長便也開始講起自身經歷起來，



最後還討論到他對政治學、和部分政治議題的看法（一夫一妻？）



相當令人耳目一新。











整個上午洋溢著知識、經驗、熱忱的傳承感動。











──











神秘時間。禮堂最後集合。









我盡量不去想這是最後什麼的，讓自己自在點。



坐在小寶和阿奈前面，聽她們聊天很好玩XDD











先是一大堆、一大堆的照片展示。



主要是幕後準備、以及這三天的生活寫真。



老天，有些是團體照，有些是個人大頭照，羞人>///<



有幾張是關於我們四隊的，其中還真有我個人的大頭照，



甚至是張國痣大喊「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的劇照囧，



我隊友居然還大聲尖叫！老天，好想把自己埋到地下囧。











照片展示終了。



守達學長──行政副召──上台致詞。



大多數的重要幹部有都在台上站成一排，



一個接一個述說著這場寒聚背後準備工作的艱辛與成功的喜悅。











突然之間，都哭了。









台上的每一個人，



台下的每一個隊輔、學長姐、工作人員，



驀地都哭了。











我有些惶惑，



好似我已和週遭脫節，甚至是個局外人。



是個不知好歹的小鬼、不懂事的幼兒、



不體貼、毫無同理心和想像力的混帳。











我呆呆坐在位子上，如同整個禮堂中百餘個第七屆的隊員。



默默感受著一個個幹部在台上的陳述、哽咽、微笑、八卦，



和一股責任終了、傳承成功的喜悅。











慢慢地，有些感覺了，



從這股氣氛中竭力擷取資訊，拼湊出整場寒聚的幕後。



那似乎涵括了許多兩難、放棄、決心、熱忱的華麗幕後。



我沒打算哭，畢竟我實在沒有經歷那些辛苦與成就，



硬要掉淚似乎太過造作。



何況，我早不再像暑假那般輕易掉淚，



我寧願一個人默默咀嚼著。











我只想著感激。











難以計數的感激、龐大的無以量化的感激、



不可言喻的感激、無以為報的感激，哎，不論是哪樣的形容。











誰給了我這番背景，這個尚算清明的頭腦，



那段十四天的人文啟蒙，以及這三天兩夜的人文聚會？



感激淹沒了我。以海潮的滔滔之姿，卻又挾著前所未見的溫柔。









我四望，望著眾學長姐。



給了我們兩年，還他們兩年。他們是這麼說的。



多麼熱血啊，卻又不僅僅是單薄的熱血情懷。











我想到昨晚，星空下的呢喃，



在我有點煞風景的分享結尾，加了段有點俗氣、白話、卻又頗帶感情的話語：











「我想，這段緣分，我們是死都無法忘懷的。」











──











大夥急匆匆的衝下樓拍照，



神秘時間稍久了點，回到火車站的專車快開走了。



倉卒地拍了張大合照。



灝凌學姊說，過年後會開始寄送通訊錄。











車上頗擠。



大夥並沒有很熱情的聊天，事實上，滿安靜的。



這樣也好，我想，我很討厭在不想說話時偏偏身在一定要說些話的場景。



我一邊和左近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一邊看著沒認識多久的東海隊友，



我們熟嗎？我自問，當然，很可惜地，不大熟。











但，



寒聚把我們串在一塊，



共同理想和熱忱把我們繫緊，



兩年後的必然緣分，則在我們之間密密地打了死結。











柯昇宏、任珉嫻、邵婷婷、周采亭、徐立容、

陳慧昀、黃鈺棻、林宇璇、張佳穎、張博勛。



開玩笑，除了男生較熟，我還很難把人名和面孔給配對上囧。



貼在這篇文章上，紀念、承諾、還有提醒我要記起來。



希望拿到通訊錄後可以一個個弄清楚：P











下車了。



中途先走了一些人，我大概知道，不過免提。



既然以後大夥還是會相聚，那就別太重視這些細節的先後。



我不認為這是單純的自我催眠。



只是，我想維持某些原則、願望、理想的完整性。











原本和大俠興致勃勃地討論要去買太陽餅，



哪知阿怒一夥人要去四處逛逛時，我反而躊躇不前。



我怎麼了？我在搞什麼自閉？是誰在嘮叨說三天兩夜太短的？











很想向那些隊友說聲抱歉。因為心情有點浮躁。



浮躁到快要爆炸了，所以沉默。











下雨了。毛毛雨。



中山一小撮人有點狼狽地躲在拱門下。



守達學長和姝廷學姊還站在外頭。











守達學長表情依舊，但姝廷學姊還是哽咽著。











我靜默。



應該給個擁抱什麼的，甚至親一下小粉紅也無妨。



感激無從宣洩的感覺真難受，我似乎社會化的太深了點。



只是想告訴他們，



你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承諾規範的是未來，這麼說起來，似乎會使它效力變得頗差。



但這不甚重要。











這份責任和承諾，我感覺我真心地將之內化了。











這時需要總結一下。



這份──要怎麼稱呼它呢──東西相當龐雜。



是知識、經驗、也是情感，



是責任、承諾、也是熱忱，



當然，還有數不清的感激。









姝廷學姊進站了。（小粉紅被我們拋下來不好意思）



ＫＴ逛街去了。



留下我、大俠、郁甯、池，進到站內躲雨。









大夥的話不多。應該說，很少。



當然，這樣也好









站外細雨的茫茫景色，有點俗氣的詩意、有點真實的惆悵。



我想哼歌，一如那十四天的最後一晚。



要哼什麼？











哼著五月天唱的〈孫悟空〉：「如果要讓我活，讓我有希望的活，



　　　　　　　　　　　　　　我從不怕愛錯，就怕沒愛過。」











哼著林志炫翻唱的〈愛情釀的酒〉：「因為它燙不了你的舌，



　　　　　　　　　　　　　　　　　也燒不了你的口，



　　　　　　　　　　　　　　　　　喝吧，別考慮這麼多。」











最後，很自然地，哼出一首歌，



一首連歌詞都記不大清的模糊旋律：











「　飛呀　飛呀



　　看那紅色蜻蜓飛在藍色天空　遊戲在風中不斷追逐它的夢



　　天空是永恆的家大地就是它的王國　飛翔是生活



　　我們的童年也像追逐成長吹來的風　輕輕的吹著夢想慢慢的昇空



　　紅色的蜻蜓是我小時候的小小英雄　多希望有一天能和它一起飛







　　當煩惱越來越多玻璃彈珠越來越少　我知道我已慢慢的長大了



　　紅色的蜻蜓曾幾何時　也在我歲月慢慢不見了







　　我們都已經長大　好多夢正在飛　



　　就像童年看到的　紅色的蜻蜓



　　我們都已經長大　好多夢還要飛



　　就像現在心目中　紅色的蜻蜓　」











要不是我們相信世界有相上提升的可能，



我們也不會──如值星博維學長的名言──像個理直氣壯的瘋子。













嘿，各位，來吧。



敬我們、台灣、以及整個世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