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5日 星期日

3/2,3/3 EMILY作業事件

(PS:我把"網誌大地震"的群組刪了,以後網誌結構有大變動會直接公佈在留言板!)

(以上題外話,以下正文。)


 


228,一個台灣民族史的悲劇。

很抱歉,雖然我~非常~非常~想要認真and嚴肅地看待這個歷史悲劇。

不過對於學生來講,假日上等,放縱就是王道!

好久沒有那麼爽的在家裡聽音樂了,而且媽溜出門去血拼,獨自看家,

我把LINKIN的CD塞到player裡面,把音量調到超大~(~~鄰居拍謝~~不過我家隔音效果不錯)

啊啊啊~~雖然幾乎毫無音樂性可言(用念的),不過還是和天籟一樣啊~(爽)

「It's like a whirlwind wind inside my head~~~」

多麼美妙的嘶吼嗓音啊~~(爽)

一邊欣賞別人的網誌、搞笑的照片,一邊享受音樂發洩的快感~

好個墮落的一天(爽)。(←事後註解)

(不好意思,以上還不是正文,只是楔子。以下才是真正的正文。)


 


到星期四,我才好不容易把「EMILY那邊的功課」這個模糊印象從腦海深處釣了出來。

(EMILY是我英文班老師的代號。由於他很會施壓,處罰詭異,所以得了「惡魔」的封號)(←名副其實)

「作業好像要打電話還是什麼的......」

在福利社啃肉包的時候,莫名奇妙的浮現這幾串字眼。

上禮拜五,好像已經過了幾個世紀了。(星期二228放假)

「啊啊~不屌它了~」

我的思緒瞬間被叉燒的濃郁香氣給淹沒。


上完該死的唐老鴨理化,聽完那不可理喻的詭異老師的課,

終於回家了,感謝老天。

本來想打給順宏確定一下功課,(我事後才發現我看不懂我聯絡簿在抄什麼......XD)

上了YAHOO,瞄到紫薇在線上,就懶得理開座位了。

「功課啥啊?」我慢條斯理的敲鍵盤,一邊調閱最新連載的死亡筆記本(DEATH NOTE)。

「打給EMILY唸課文...語氣...U1~U2背。」

呃,背?

Damn it!喵的,徹底忘了這檔事兒。

不管了,各項作業孰輕孰重,我自有判斷。

「電話我還沒打耶,現在他在嗎?」一打完字,我衝回房間,翻出久違的課本,打算摸摸佛腳再上。

先喝個水......到冰箱掰塊巧克力嚼嚼......拿毛巾搓個臉......

嘿,一氣呵成的準備動作!

當我已達到最佳狀態,準備應付電話中任何可能的刁難考驗時......

我回到電腦桌前,螢幕上有紫薇留下的最新訊息:


「............」


好個不祥的沉默。

不需要以聲音、或是表情來作為媒介,糟糕的氣氛從那一串黑點中傾瀉而出。


「...不是星期二9:00以前就要打了...」


框啷。擲地有聲。

框啷啷。這是楞住的聲音。

框啷啷啷啷啷啷。這是我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的聲音。

啪!


理智,

斷線。


「...啊?我還沒打耶!怎辦?」

從螢幕上看,標點的應用使這句對話格外的抑揚頓挫。


不知紫薇能否想像,

這串訊息的來源,已經頻臨崩潰邊緣?

(簡單又白話的說:我幾乎被嚇死了)

(※後來我仔細審視聯絡簿。發現有一行很小的字:「二前打」)

(※翻譯:星期二以前要打電話)

(※我看到後,無言。)


「It's like a whirlwind wind inside my head~~~」

我對於2/28星期二的唯一印象,仍停留在LINKIN的沙啞嗓音之中。


「沒關係,把書唸好就好」紫薇回應。

「?」我無力多言。

「別懷疑,EMILY很勢利的,實力就是一切」

我嘗試著分辨這是客套激勵還是事實。

「真的假的?」

「把該讀的都讀就是咯。」我好像感受到點肯定的氣味。

「不好吧,還是打好了。」真佩服我在字裡行間還能偽裝出很冷靜的假象。

「真的不用啦。」紫薇堅持。


我第一次發現,我在慌張、焦慮、不知所措時,

毫無主見。

Damn。


隔天。星期五。

我照常把EMILY可能會上到的課本一股腦的包來。

不過,這次和平常那種「有帶就算有讀」的吊兒啷噹心態不太一樣。


我狠心揚棄了歷史、自然、國文。

我說過,課業的孰輕孰重,我自有計較。

嘿,腦袋乾淨了嗎?

什麼都不想了嗎?

好了......預備.....


「Many cultures have special customs when a child's teeth fall out............」

像駭客任務的特效,一串又一串密密麻麻的辭藻迅速填補那空虛的腦袋。

很高興自己狀況不錯~

就這樣保持下去吧......就這樣......

「ㄟ菜粽。走,廁所。」(←突然發現把日常對話打成文字,會變成很智障的語言。)

啪啦!

像是整齊的行軍隊伍,突然被一輛冒失的砂石車輾過去。

我忍住罵幹的衝動,回過頭想斯文的婉拒。(虛偽)

結果還來不及開口...就被兩隻機掰給架走了......啊啊啊啊~

天亡我也。



也不能把怨懟全加諸於那兩隻機掰啦,

畢竟當我了解我無法回頭以後,

也順從的和他們到處去混了.......(愧愧愧愧愧~~)


古人有云(居然忘記誰了XD):

「學貴慎始」

如果單究「學」來探討未免太狹隘了。

我,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證。

自從那次干擾。

我就再也放不下任何字句了。

「Many cultures have special customs when a child's teeth fall out............」

每當我讀完這個句子,

就會自認為很有成就感的分心去其他地方。

翻翻抽屜裡的航海王、

瞄瞄書包裡的柯南、

摸摸剛做好的娃娃屋雛形、

這樣東摸西搞,搞了半天一事無成。

該死。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第九節。


喵的。

雖然整個人攤死在座位上,呼吸卻異常的粗重。

死囚,即將步入刑場。

不不不,死囚的心情可能還比我平靜些。

畢竟,我是在前幾刻,也就是第九節鐘聲敲響我耳膜的那一剎那,

才真正意識到:

該死,我完了。


「Many cultures have special customs when a child's teeth fall out............」

難以置信,對吧?

一個人一直看同一篇文章。

從上午到下午。

居然對這句話始終如一。

始終都是我唯一背起來的那一句..........................

哈哈(乾),我還真專情啊。


「這一篇文章,大概20...喔不,15分鐘,你們應該就可以背起來了。」

我居然會視惡魔EMILY講的話為最後一絲希望,真是夠諷刺的。

晚飯難以下嚥,何況也沒有什麼討喜的菜。

「你怎麼吃那麼少?又在學校偷喝飲料啊?」老媽神色不悅。

有點大逆不道的說:當時蠻想一個波動拳轟過去的。


穿上那件百穿不厭的灰色外套。(只有那件能看)

背上那重到不能再重、背帶都有已經有裂縫的何嘉仁書包。


有種貧血的感覺。


像是坐著太久,剛站起來那種暈眩感。

而且它蔓延到全身各處。


突然有點後悔。

228那段美好時光迅速遠我而去。


「It's like a whirlwind wind inside my head........」



LINKIN的歌聲又陰魂不散地在腦海裡反覆唱誦。

彷彿在無止境地吟詠那早被預言的後悔。



...不管了。







到了座位,照樣攤死在桌上。

教室鬧哄哄的,吵的不像樣。到處都是亟欲發洩的活力。

幾個較乖的,沉默地反覆端詳著整篇課文,散發出刻意隱藏的胸有成竹。



旁邊JACK好心地問我:「呃?你好像很累喔?」

我頭埋在臂膀中,發出像貓叫的嗚嗚聲,算是回應。

JACK又問:「你有打電話嗎?」

還是那幾聲嗚嗚,不過參雜了些絕望的氣味。

JACK接著說:





「我打去好幾次都不通耶。」





我抬起頭。





「喔喔,我們也是耶!打去好幾次都沒辦法!」旁邊幾個女生立即附和。

「對阿,沒人接的說。」紫薇接口。

對面幾桌的女生立刻響應這個話題:

「我們打去都沒人接!」

「對阿!」

「等下EMILY不會怪我們吧?」





我直起身子。



當然,我也知道這個想法挺卑鄙的。



「紫薇你們都沒打通喔?那就當我有打沒通好了。」我叫道。

「唉呀,你有打沒打都沒差啦。我看多半要再打一次。」紫薇不耐。



呼。

X的,害我擔心那麼久。



但是,我瞥到桌上那本課本。



啪。我又攤死在桌上了。









EMILY出現了。



「OK,現在把黃色單字那本拿出來。」



我一愣。

旋即再度攤倒。

畢竟,死刑被延後幾分鐘,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Many cultures have special customs when a child's teeth fall out............」 

我乾澀地回憶唯一有印象的字句。

管他媽的,等下被留到11點在回家就是了。





「好,等下考空英。」



我呆住。

啊!SHIT!都忘記有空英這檔事!

真的快昏倒了。

「不過,國三你們要學測了,先放你們下去考別的。」

呼。好險。



.......咦?



啊啊啊~!!「考別的」!!





「保重。」JACK苦笑。









樓梯好高。

一階又一階,無窮盡地向下延伸。



牆壁在晃動嗎?



喉嚨好乾。

盡頭好像到了。

腳快停阿!別再前進了!



門口那三隻鳥的畫像默默地在我視野中放大。



轉向。

燈光耀眼。





「好了的就來吧。」EMILY說。

我意識不清地走過去。輕輕把課本遞給她。



她翻動的剎那,亙古般的永恆。



我考慮著措辭。

要拿學測當藉口嗎?

國三好忙?

我能面不改色的說我讀書讀到忘記嗎?



我最後一絲逃避的力量潰堤了。



冷汗從我候頸漫步而下。



我嘴唇掀動,



真相在喉頭呼之欲出。









「你唸第二課。」EMILY把課本遞回。

我一呆。



唸?



不是背?



啊?







「恩。以國三這樣我算你過,不過語調還要加強。」她點點頭。



唸完了。



那篇即使我念了上百遍,仍然只記起一段句子的文章。

它再度被封印回我的書包裡。



「我媽來了。老師再見。」

其實我媽還在路上。

我無法忍受待在我思考迴路的空虛空間。



一整天的惴惴。

每分每秒的忐忑。

就被那輕描淡寫「你唸第二課」給徹底抹煞掉了。



好輕鬆。

輕鬆的徹底。

一種想搥胸頓足的徹底。



「It's like a whirlwind wind inside my head........」



我輕輕的哼著。



媽來接人了。



週末可能有機會看到英檢成績。







夜,在天上,在心中,

與慚愧和失望,

無止境,蔓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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